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寂世錦年 | 上頁 下頁
七〇


  到家的晴綠,也是一樣的心情,只是想仔細瞭解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他卻這般提防自己,還說他不一樣了,其實還是那樣,一樣惡毒的嘴巴,一樣的為所欲為。

  從最開始的見面,素不相識的,就質問自己既然不懂得如何周旋,又何必要出來工作,也不考慮對方的意願,便換了崗位,然後借自己的名義將向凱的事情捅出去,心裡不爽就讓人去陪酒打圈,被戳到痛處了又狠狠反擊,原來我還巴巴的叫你去哈爾濱呀,晴綠又一想,當初確實是自己先提出要和他去玩的,又是一陣氣惱,這個人,做什麼事都隨心所欲,對你好了碰上了天,不好了立馬惡言相向,真是腦子秀逗,發燒了,才會答應和他一起。

  晴綠一面收拾了下,一面繼續腹誹,躺上了床,腦子裡不自覺的卻又想起他的笑,他的逗樂以及午後迷路,談心與醉酒,所有的這些事情,與他有關的,仿佛一個陀螺般在腦海裡旋轉,怎麼也停不下來,厚實溫暖的脊背與掌心,那熱度似乎此刻都還燙著手,讓她忐忑不安,又想起他剛剛的針鋒相對,心裡糾結萬分,輾轉反側良久,才低叫一聲「自作孽啊,」直到天亮邊,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晴綠睡到下午才醒過來,打開手機,也沒見什麼資訊與電話,心裡微微有些失落,想起明日就要上班了,又發起呆來,這個工作實在是不想再做了,天天面對著席川,加上這層關係,總是不好的,暗暗打定主意,這段日子早點找到其他工作,便離開環信。

  席川到了家,也是匆匆收拾了下便上了床了,只是心情極度鬱悶,將手機拿在手裡擺弄了好久,卻還是煩躁的將其丟在一旁,顧自睡下。早晨的電話鈴聲剛一響起,他便一躍而起,興沖沖的拿起來,啊哈,忍不住給我電話了吧,一看,卻是寧遠打來的,臉便沉下幾分。

  「嘿,我說你可算玩的盡心了,竟然還乘火車回來,夠浪漫的啊。」寧遠在那邊打趣。

  「別提了,正煩躁著呢,你到我家來一趟,有事和你說。」席川不耐煩的掛了電話,打算繼續睡覺

  ,卻又鬱鬱不樂,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思來想去,索性便撥了晴綠的號碼,「您撥打的號碼已停機……」席川再一次暴走了。

  客廳內,寧遠精神抖擻,對著一臉抑鬱的席川道,「我說你樂不思蜀的到今天才回來,怎麼一臉的苦瓜相啊。」

  窩在沙發內,興致缺缺的席川,無聊的翻著遙控器,「對了,警察局那邊叫我下星期去對口供,你回了沒?」

  「唔,我說你驚嚇過度,出國散心去了,要一個月才回。」

  「這藉口找的……也太小看我了,」席川不滿,「算了,那向凱方面怎麼說,松不鬆口?」

  「目前看來,向凱是不大樂意的,可他這個兒子卻著急著出手,要知道他對那個即將破產掉的公司,珍惜著呢,還有,你料的也沒錯,向凱確實和顧清初有過什麼交易,只是想不通,他找顧清初做什麼,顧也沒那麼大能力去吸收那樣份額的股份啊。」

  「這樣,直接從他兒子那入手吧。向凱現在自身難保,總會妥協的。」席川冷冷道,「別讓其他人撿了這個便宜。」

  「說起來,顧清初能有什麼能耐,他不過一個財務總監,雖然很重要,但也不至於需要如此提防吧。」

  席川神情莫測,過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寧遠,我可能忘記和你說了,顧清初,就是喬之涼。」

  「什麼!」寧遠倒抽一口氣,滿臉的不可置信,「你確定?」

  「我和他開誠佈公談過了。」席川淡淡開口,「只是這件事,我還沒和爸爸提起過。」

  寧遠面色駭然,「要他是喬之涼,那就可以解釋的通了……」當初喬東明雖然入獄,但是其之前持有的一些其它投資證券以及固定資產和累計的家產,這數十年下來也算一筆不少的資產,要是果真如此,那顧清初背後的資金後盾也不會少。

  席川笑笑,「你也想到了,確實,他為什麼要換一個身份進入環信,而且他那幾次本可以見面的大會上都沒有露面,包括不肯晉升到美國總部,那是因為,他不想見到我,也就是說,不想被我認出來,他進入環信的動機,或許一開始便計畫好了的……」

  席川的臉色越發凝重,又感覺煩躁,從茶几上摸起一根煙,吐出幾口煙霧後,繼續道,「所以,我開始明白了他為什麼要當初要離開我的家,或許,他認為,是我爸爸害死了他的父母,憑什麼,為了我爸廠子的利益,而付出代價的卻是他的父母。其實,就算是我,我也會這樣想,我也想知道這個事情的真相,我不知道顧清初發現了什麼,但是我的內心裡,又隱隱希望他發現了什麼,希望他可以做出些什麼,可你要知道,要真的如此,真的和我父親有關係,我也無法想像結果會怎樣。」

  席川猛抽了幾口,繚繞的煙霧,讓人覺得剪不斷理還亂,他的嘴角噙著淡淡的嘲諷與無奈,「我一直都覺得自己可以解決任何困難與問題,包括不和紀氏合作便解決資金問題,也包括如何得到自己喜歡人的心,可最近卻發現,原來並不是什麼事情,都會順利解決,眼下又冒出這麼一出,顧清初的野心,絕不會小。」說完這幾句,他的眼底即閃而過一絲刺痛。

  昔日的好友如今卻可能成為了對峙的敵友,世事更多時候的確是個很好的諷刺。

  甜言蜜語

  甯遠也默然不語,他是在美國念書時候認識的席川,那時候他不喜與人太過親近,在校的一些留學生活動,也不怎麼參加,而甯遠作為活動組織人,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請他,久而久之,兩人便熟識了,關係也逐漸好起來,沒想到,之後卻成了寧遠的一個生活轉捩點。臨畢業時,席川忽然問他有沒有找好工作了,後來便去了美國那裡的公司,與席川一起上班,又得到席朝陽的賞識,沒過兩年,知道他想回國發展,便將他調了回來,也幫忙看著這邊的情況。

  他知道喬之涼一直是席川心底的一個傷疤,覺得當初不是缺少自己的關心,喬之涼也不會不聲不響就離開,沒想到經年之後,兩人再次相遇,卻是這樣的一番情景,不得不叫人感慨。

  他拍了拍席川的肩膀,「這事未必如你想的那麼壞,或許,你可以找他好好談一談,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又想起什麼似的,寧遠一愣,忙問道,「這麼說來,那晴綠她知不知道顧清初的真實身份?」

  一聽到這個名字,他更是頭疼,「我和她啊,吵架了,別說,還就是因為顧清初。」他又似想起什麼,他問道,「若是紀氏不出手,我們可以融資多少?」

  寧遠一攤手,「聞致那原本說是沒問題的,後來又忽然改了口,說是現在這個形式,就以席家的名義,想要貸那麼一筆資金也是很困難的,該周旋打點的也都做到位了,卻還是不肯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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