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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


  「看來我不能讓韓總說話,喬漫看你了。今天這一杯酒,你絕對要敬。」杜若推了推我。

  我聽得懂杜若話中的意思,猶豫了一下,笑著將手中的酒舉起,誠如一個陌生人一般敬他, 「韓總,杜若說的不錯,你們老闆之間的恩怨可不要牽扯上我們小職員,我們只是聽上司的吩咐做事。這一杯酒,我先幹為敬。」一口氣說完,就要急著喝完這杯酒。

  可是韓旭卻出聲打斷, 「喬小姐怎麼會去彰華集團工作,彰華集團那種下三流的集團,也不怕埋沒了自己。」

  韓旭的話讓我杜若臉色一變,我立刻說, 「彰華集團怎麼就成了韓總口中,的下三流集團。」

  「我不認為一個和黑道扯上關係的公司,會有多麼正當。」韓旭的話尖銳且冰冷,說的是那麼隨性。

  「好了好了,在酒桌上不談這些了,韓總我先敬你一杯,你貴人事忙,本以為這次你不會到場,沒想到不僅中午到了,連晚上也準時赴宴可,有你這麼個合作夥伴,真是我的榮幸,這酒我一定要敬你。」章濤開口打圓場後,這一場矛盾徹底化解了。

  這一場飯局無聊到了極點,我低著頭把玩著那杯敬給韓旭,卻沒有喝的酒杯,杯中的酒一晃一晃,心情卻沉了下來。

  韓旭說彰華集團是下三流集團,只因為和黑道有關係。

  我一直知道李佑以往常常喜歡打架鬧事,現在進入公司應該和黑道脫離關係了吧,可是韓旭如今卻這樣說。

  我知道韓旭這個人,一向不太愛說話,但一旦說話的話,絕對不會是廢話。

  我可以感覺到韓旭說這話的時候也許存在了對彰華集團的針對,但應該不會是說假話。

  想著想著,我的心情不由煩躁。

  想的多了,一場飯局下來,我竟然什麼都沒有聽進去,菜也沒動兩口。

  飯局散了之後,我們各自散了,佳美本來要送我回去,但是被我拒絕了,這麼晚了,現在可是她和章濤的新婚之夜,我不想打擾。

  本來我穩定了工作,就要從佳美的家裡搬出去,租房子住,但是佳美卻留我住她的家裡,反正她嫁了,房子空在那裡也是空著,就讓我住在那裡了。

  我想也是,租別人的房子還不如住佳美的,是算房租給她。

  佳美死活不肯要,就說是朋友之間計較這些做什麼,聽著我也就沒有堅持,但是心中還是感覺怪不好意思的。

  和杜若各自散了之後,我不想打車走,就一路漫步在小道,感受著秋末的風吹來,有些發寒,冬天,終於要來臨了。

  記得五年前,我就是這個時間離開的這座城市,最後見了一次韓旭。

  五年後的見天,也就在這個季節,我又一次見了韓旭。

  其實我想過很多次,我和韓旭再次見面的情況,尤其是佳美結婚前幾天,我一直在想,要是和他面對面之後,我該說些什麼呢。

  想好了很多要說的話,到真正見到的時候,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只是那淡淡地打了一聲招呼,在酒桌上敬酒,相互卻連喝酒的機會都沒有。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立刻從包裡取出,是李佑的來電。

  「李總。」我禮貌地叫喚著。

  「和你說過多少遍了,私下裡叫我李佑就好。」他再一次的糾正讓我發出低低地一聲笑。

  「結束了嗎?」然後就是那慵懶的聲音傳來,仿佛可以想像到他現在懶懶地倚靠在床,身側擁著一個全身光裸的美人兒。

  我立刻停止我那旖旎地遐想, 「結束了。」

  「你一定喝酒了,說話聲音都有些模糊。」他似乎真的很瞭解我。

  「被你猜對你了,今天我確實喝了很多酒。」我也沒有否認「你在哪兒,要我過去接你嗎?」他詢問道。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走走。」

  「那你路上小心點,明天早上準時來上班,中午有個飯局,公關部要派人隨我去參加,就你吧。明天很重要,穿的漂亮點,上午十點半到我辦公室來,我給你上一場課,告訴你飯局你該做的事。明白麼?」李佑說話很快,清晰的將明天要做的事一下解釋清楚了,我明白的點點頭,然後笑著說, 「知道了。」

  掛上電話,我又走了一小段路,覺得自己應該早些回去了,畢竟明天還有飯想到這,我就在馬路邊緣停下步伐,轉身想要攔車,卻發現我的身後有一輛車,看看標誌,竟然是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好奢華的車。我在感慨之餘,看了下車牌,當即一愣,車牌是88888,我認得這個車牌。

  是韓旭的,他又換了一輛車嗎。

  我當場就怔在原地,他為什麼一直跟在我身後,而且開的這麼慢。

  然後,車子依舊以很慢很慢的速度緩緩上前,最後停在了我的面前,側邊的玻璃緩緩放下,韓旭完美的臉呈現在我面前。

  「我送你一程吧。」韓旭的口吻藏著幾分不容抗拒的氣勢,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一個性子。

  「不麻煩韓總了,我打車回去。」這一次的我,學會了拒絕。

  「上車!」他又說了一句。

  可是我仍舊站著沒有動,他冰涼的視線隔著車窗冰冷地射向我,四周都安靜了,靜的讓我明顯感覺到壓抑。

  有空車經過,我立刻伸手攔下,開了車門就要上車,下一秒就有一雙手臂將將半個身子踏進去的我拽了出來,

  然後關上車門,任那輛車離開。

  「你做什麼!」我感覺手胳膊上有明顯的氣力,我甩開他的手,回頭冷盯著韓旭。

  「你膽子愈發大了。」他近乎於咬牙切齒。

  我不回答他的話,轉身就想繼續往前走,我不想和他談話,也許我在怕,我很怕。怕我繼續和他接近下去,又會重蹈當年的覆轍。

  「喬漫,五年不見,你就是用這樣的態度面對我?」他冷笑著,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響亮,伴隨著冰涼風,刺骨。

  「那你要我用什麼態度面對你?」我轉身,隔著大概有十步之遙的距離問他「你說你現在彰華集團上班,我奉勸你,儘早離開。」他的聲音蘊含著一股穿透力,仿佛直擊我的心間。

  「為什麼要離開?」我笑著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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