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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範舟顧不得太多:「錦詩,幫我一次,讓璽彤見見我。」他一把拉著我的手。

  看出我的尷尬,餘紹明不動聲色把他的手從我手上移開。

  我退後兩步,看著他說話。

  「錦詩,求你了,只有你能幫我,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何苦呢?你有妻有女,糾纏她,又不能給她未來,這樣她會很痛苦的。」我試圖勸他。

  「錦詩,我可以離婚的。」範舟輕輕說,但明顯底氣不足。

  騙誰呢?離婚?不過是一時情緒。時間一長,一旦激情退卻,他會覺得天仙似的璽彤,不過是他第二個黃臉的妻,有什麼區別呢?

  「算了,何必把家鬧得亂糟糟的?璽彤也不可能嫁一個離過婚,有孩子的男人。你們沒未來,還是算了吧。」我乾脆挑明瞭告訴他。

  「錦詩,求你,幫我見見她,她親口告訴我,我就死心。」範舟眼淚都湧出來了。

  一天時間,原本俊朗的他,居然長出鬍子,眼睛佈滿血絲,好憔悴,完全不修邊幅。

  我有點心軟,我見不得男人哭。

  只得不情不願地點點頭。

  范舟這才滿意地離開。

  目送他的背影離去,我趕緊聯繫璽彤,可惜我也找不到她。

  回家後,志謙還沒回來。

  我洗完澡,躺在床上看書等他。

  不知不覺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蒙矓中,覺得有人把我放在被子外的手放進被子裡。

  然後有人輕輕吻我的額頭和唇角。

  那味道十分熟悉,是志謙的。

  儘管在夢裡,我也能分辨出,這屬於我的男人的氣息。

  然後,志謙躺上床,在被子裡摸索,尋到我的手,握在掌心。

  我安心地靠過去,依著他的體溫,繼續沉沉睡去……

  一大早,便被電話吵醒。

  我極端不情願將手伸出被子,拿起冰冷手機。

  「錦詩?」你說過要幫我的!

  一聽是範舟的聲音,我便覺得頭疼,只得敷衍他兩句:「現在天還沒亮呢,上班的時候,我會找她的。」

  志謙翻身,繼續睡覺。

  看看時間已經快7點了,越冷,天亮得越晚。

  我手忙腳亂起來洗漱,然後為志謙做早飯。

  他9點上班,可以比我晚起來一個鐘頭。

  這些年也習慣日日為他做好早餐才出門。

  以前覺得很煩,想到也許每日為他做早餐的時光也不多了,突然覺得每天掙扎起床為他在廚房忙碌也是一種幸福。

  很多女人,早晨起床,一臉茫然,想找個吃自己做的早餐的人都覓不到,那才是寂寞呢。

  回到辦公室,我打電話給璽彤。

  電話響了很久終於接起來。

  「昨晚你幹什麼去了?手機關機,家裡也無人接電話。」我問她。

  她在電話那頭長歎一口氣:「我想和範舟斷了,可是他拼命打我電話,我不接,他便手機、座機輪流打,一遍一遍,瘋了似的。我關了手機,他就拼命打座機,可是座機我又不知道該怎麼關掉,只得任由電話一直響,那鈴聲在夜裡聽起來那麼恐怖,催命似的,害得我現在聽見電話響,還心有餘悸。沒辦法,電話實在吵得我睡不著,我只得接起來,放在一邊。早上醒來,我拿過電話,天,居然還沒掛斷,我試探著喂了一聲,他竟立即在那邊說話。他該不會一整夜沒睡覺,捧著那個電話吧?」

  我能聽出璽彤聲音裡的餘悸,但是也聽出了一份感動。

  我把昨晚範舟找我的事情向她說了一遍。

  璽彤沉默良久,然後說:「我會給他打電話的。」

  接著,她沉吟一下,突然笑了:「女人就是這樣,想離開一個男人,但是又不肯就這樣默默散了,總希望對方呼天搶地撲上來挽留,不過圖個熱鬧,好安慰自己的虛榮心。看!是我甩他,他還是重視我的。其實,就算他真的挽留,要走的還是要走的。真的不走,對方怎麼趕也還都是賴著,不捨得離開。」

  看得如此透徹,我一下笑出聲:「你不是一向最恨拖泥帶水?」

  璽彤幽幽說:「我也是女人,我也有劣根性。」

  我莞爾,懂得自嘲,還有的救。

  好容易熬到下班。

  打電話約璽彤去看忻怡。

  這丫頭,再不去看她,怕又在家中胡思亂想憋出毛病了。

  感情這東西,其實最怕的是自我折磨,別人哪折磨得了你?

  璽彤正在見客戶,想到很久沒逛過商場,於是我們約著在太平洋門口等。

  太久沒有購物,我都不知道自己該買什麼了。

  其實我的衣服都是白色、米色、粉色的淺色系,式樣變化也不大。

  但是看著那些煩瑣的、極盡奢華、色彩豔麗的衣衫,我還是興致勃勃。

  我看到一件淺駝色的羊絨大衣,樣式簡單大方,穿上會顯得人氣質清新雅致,就是價格太貴了點。

  我正思量要不要試一試,突然背後有人大力拍我。

  我嚇一大跳,捂著心口回身看。

  天,丁莉莉穿著大紅色粗毛呢大衣站在我面前,大衣裡是一件黑色的,露出半個胸的貼身V領毛衣。

  而且,她還背著個式樣誇張的金色皮包。

  紅唇上金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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