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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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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一帆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帶著仇恨的心理回憶著她交往的男人的每個細節,誰會把HIV抗原傳染給她?怎麼會得這種病?! 是徐嚴?這老頭倒也潔身自愛,在北方建築集團雖高高在上,擁有萬貫家財,除了自己,倒也沒見與什麼女人隨意交往甚密過。再說,他老婆不在,自己是他唯一的女人,如果自己有病,他怎麼就沒有?雖說他現在又回歸了家庭,很多天沒到這兒來,但這種病一旦染上,是沒法瞞著掖著的,簽合同那天他還志閑神清,以往每次見到他,他都滿面紅光,不見有什麼氣色變化……主要是好多天沒與他同房了。 驀然間,她想起了季文康,他是近一個月內唯一的性交者,難道會是他?在她的印像裡,季雖三番五次地對她糾纏不清,但此人年富力強,頭腦好用,頗為自負,在男女之事上倒還乾淨,一般女人還上不了他的眼,他更不可能隨意讓一個HIV的攜帶者上床。 但會是誰呢?她知道HIV不會像流行感冒那樣憑空氣就能傳染,她沒獻過血,也沒接受過血,也沒吸過毒,先天更是清白的,媽媽可能都不知道這種疾病的存在!什麼都排除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她騰地坐起來,跑下樓,攔了輛Taxi直奔北方建築集團。為什麼不能是徐嚴?這老小子為什麼近一個月沒和她同房?他真那麼乾淨脫得了干係嗎? 乘電梯上了12樓,直奔辦公室。她身體不舒服,三天前她向他請過假了,他痛快地答應了,以前他可不是這樣。 徐嚴正伏在桌子上寫著什麼,手邊有一杯正冒著熱氣的龍井。 一帆一步跨進去,「徐嚴,我有事與你談!」 徐嚴抬起頭,溫和地笑笑,「一帆,什麼事?坐下——」但看到她極端嚴肅的神情和憔悴的面龐,改了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有話跟你說,不是在這兒,跟我走!」一帆咄咄逼人。 徐嚴愣了一下,把桌上的東西放進抽屜,跟她走了出去。到了樓下,鑽進那輛黑色賓士。 「亞運村。」一帆極力平靜地說。 半小時後,兩人走進租來的三居室裡,一帆在後面關上了門,坐在他對面,直視著他。這使徐嚴很意外。 「說實話,這些天你有過身體不舒服嗎?」一帆儘量使自己語氣溫和,但依舊硬梆梆的,充滿了厭惡。 「什麼?當然有過,一次感冒。」 「還有呢?」 「你指什麼?」 「比如,肌肉痛,關節不舒服,腹股溝也不舒服,等等。」 徐嚴臉上出現了困惑,「你是說你現在有這些毛病?」接著看到她眼睛直了一下,臉上肌肉在抽搐。她起身跑到到衛生間,門「砰」地關上。 5分鐘後,她身體虛弱地走出來,臉色蒼白,有氣無力地倒在他對面的沙發上,雙手捂住了臉。 「一帆,你到底患什麼病?」徐嚴疼愛地坐過去,扶住她的肩,「你瘦了,瘦了很多,我一眼就看出來了。告訴我,你怎麼了?」 「沒有,只是腹瀉。另外,關節還有點痛。」她從手指縫裡看他,然後放下手,起身到對面他的位置坐下來。面對面的交談才有可信度。她決定把這件事壓下,談另外一件事。 「徐嚴,你妻子從國外回來了?」 「呃。」他點點頭。 「你打算把我怎麼辦?」 徐嚴沉默了一會兒,「你說呢?」 「你回歸家庭——真的很不錯,我不願從中作梗。」 徐嚴無言地看著她。 「這一個多月來,你不再在我這裡過夜,是預示著我們的關係結束嗎?你把那麼一大筆生意讓我做了,讓我輕而易舉賺了一大筆錢,是你對我做出的補償嗎?從你租這套房子那天起,你就想結束這件事了,對嗎?」 徐嚴深思了一下,點點頭,「我兒子的病好了不少,差不多像個正常人一樣了,我妻子為此花費了巨大心血,我應該對此珍惜!你懂嗎?」 一帆點點頭,微笑,「你應該這麼做,我就像你人生中一段小插曲,不能影響主旋律,我該謝幕了;就像大街上偷情的男人,忽然醒來,該收場了。」 「其實我是很在乎你的。」徐嚴眼睛裡深情款款,顯示出這種年紀人的老練和優雅,「只是我老了,可能控制不住你了。你能告訴我你曾像我愛你那樣愛過我嗎?」他隨即又解嘲,「當然,像我這樣一個半老的人,再提『愛』字有些難為情了。」 「那你說呢?」一帆頗有心計地看著他。 「你比我想像的要聰明,不,是精明,這是我從與你接觸以來逐漸感受到的。」徐嚴站起來,繞沙發轉了一圈,又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看著她,「我不想猜測,其實我根本就不想知道。」 「沒多大意義,對吧?你又不想擁有我。」一帆笑。 徐嚴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如果今天是最後一次談話,你還想對你的紅顏知己說些什麼?」一帆有些玩世不恭了。 「不,我只想為你做點什麼。」徐嚴有些激動。 「你已經為我做了許多了。你沒覺察出來什麼嗎?」 徐嚴微微一笑,眼睛裡又閃出只有閱歷深厚看慣人生風雲的老人才有的那種狡黠和洞察力來。這使一帆感到害怕,宛如偷了東西。 「我情願什麼也沒覺察到,你做得很投入,我甚至有些感動,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懷著這麼大的仇恨!」 「你什麼都知道了?」一帆瞪著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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