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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晚上,一帆給劉華松打電話,「劉經理,這幾天是不是沒睡好覺,白頭發都長出來了吧?哈哈,我恐怕比你還著急,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嘛!蒼天不負有心人,現在你是不是要請我吃飯呀?」

  劉華松那邊緊張得要命,「哇!是真的,林小姐?北四環的公寓都給我了?」

  「還是那句老話,北四環的項目你別做夢了。給你的是另一個專案,在石家莊。」

  「什麼,石家莊?我的媽呀!」劉華松急得跳腳,「那不是我的項目,是我們公司另一個銷售部的,即使你給了,成績和好處也到不了我這兒呀!還不如不給呢!」

  一帆有些傻了,她沒想到他們公司內部會有如此複雜的利益分配,便有些惱火地嚷:「那怎麼辦?我已經給你們出過力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呢!誰知道不是你的呀!」

  「我又沒告訴你,你怎麼能亂幫呢?」劉華松抱怨。

  「可你們都是約克,是一家的!」

  「一家的也有不同的利益分工呀!」

  「你說怎麼辦吧?辦成了,退不回去了!」一帆憤怒地叫。

  「好吧,好吧。」劉華松無可奈何,「眼下還有一個辦法能挽回我的損失,你給我這邊的頭兒打個電話,說幫我這邊簽了石家莊的合同,但一定要講是幫我!劉華松!這樣至少論功行賞時有我一半,我也不至於虧得太厲害了!」

  一帆幾乎要摔電話,「你頭兒的電話!」

  「139106886XX」

  行了,那十萬塊可以放心地揣在兜裡了。

  兩天后,王曉冬興奮地打來電話,「林小姐,李念東快要崩潰了!他整個下午都在朝員工們大發雷霆!太熱鬧了,我從未見過如此盛怒的人!」

  「是嗎?」一帆淡淡的。

  「他要氣瘋了,石家莊煮熟的鴨子又飛了!林小姐,真有你的,今晚他又會喝個酩酊大醉!」王的語調是那種慣常的誇張奉承。

  「喂,王助,別光說我,上次你說的亞同新的工程怎麼樣了呀?」一帆還掛念著李念東另一條輸送養份的血脈。

  「哪一個?哦,想起來了,現在還在施工啊。」

  一帆語氣溫和下來,頗語重心長,「王助,北四環的工程你放心好了,我保證你會成為百萬富翁,並從此啟動你自己的公司,但你也要幫幫我,比如……」

  王曉冬仔細地聽著,頭上滲出細細的汗珠。

  「你能在這項工程上做點什麼,我絕對相信你有這個機會和有效的手段,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不要手軟,亞同明天倒了才好呢!我們各自努力吧!」

  一帆回到了住處。

  飯桌上,徐嚴問:「你去哪裡了?」

  「大學同學那兒,她媽媽病了,在大學時她就對我挺好,去看一看。」一帆對撒謊有一種天分,張口就編得有因有果,非常圓滿。

  「噢,我路過西單商場,給你買了一件衣服。」徐嚴從沙發上拿起一個包裝盒。

  「什麼衣服?」一帆打開盒子,是一件範思哲長裙,亞麻色,做工考究,質地絕對一流。她知道這個牌子的價錢,因此疑惑地看著徐嚴,知道他一定有事。

  「一帆,我想把這套別墅重新裝修一下,我們先搬出去,我在亞運村租了一套三居室,以後我們去那兒,好嗎?」徐嚴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放在她面前,「明天,我就帶你去看看。」

  一帆盯著徐嚴,心裡迅速推想著這幢別墅裝修的前因後果及由此演變來的不利因素:他老婆回來了?自己將徹底退回情人的角色?他不會像從前那樣方便地與自己同床共眠了?自己對他的影響力會減弱到何種程度?對自己的許諾他還認帳嗎?

  「我保證,沒什麼大的改變,還像從前那樣。」徐嚴說,「我會照顧你的。」

  一帆突然有些看不懂他。

  第二天,他們就去了亞運村看房子。這是亞運村一個花園社區裡的第三層,位置和周邊的環境雖不錯,但室內佈置卻與先前別墅差遠了,不夠精細的裝修,簡單的傢俱,那張一看就不舒服的床更招人厭了。

  一帆簡直失望透頂,「這種地方,我不信你還會來住!」她惱火又委屈地盯著徐嚴。

  「剛建的房子,你可以重新佈置,重新換窗簾、傢俱、電器,還有那張床,當然,得和房東打個電話,不用的讓他拉回去。有空你去買吧,我這兒有張支票。」

  一帆當然不會客氣,她必須把這套簡陋的房間佈置成可以讓徐嚴願意來住、心情能放鬆的另一個「家」。

  於是下班回來便有了事做,逛商場,進傢俱城,忙得焦頭爛額,直至到精品店挑選裝飾布、花瓶和小飾物。

  偏偏這時,季文康打來電話,「一帆,今晚,就今晚,我要你!」

  一帆幾乎氣不打一處來,這不是添亂嘛!

  「今天不行,我忙著呢!改天吧!」她冷冷地打發了他。

  季文康不死心,幾乎天天給她打電話,見她食言,就進行諷刺,嘲弄,只要能解氣。一帆被搔擾得不勝煩惱,索性一下班就關機。她量他不敢上班時明目張膽地打電話搔擾她。

  但第二天中午午餐時間,他端著飯盒在過道裡截住她,冷冷地說:「寶貝兒,你想反悔嗎?你就打算用人前甜言蜜語用人後一腳踢開嗎?聽著,就在今晚!你要到我那裡去,你知道在什麼地方。我等著你,我肯定玩不死你!如果你不去——後果自負!」

  看著他冷漠轉過去的背影,一帆血脈賁張,這該死的流氓!這可惡的惡棍!你就等著吧,威脅我?三孫子!

  這一晚,一帆賭氣沒去,她不能讓人牽著鼻子走,她討厭這樣!前半夜她折騰一家傢俱商場的幾名工作人員,把一張幾百斤重的大床搬到她的臥室裡,並東挪西挪了兩個半小時,才放了人家。後半夜是她折騰這張床,怎麼睡都不舒服,又摁又打又踢又踹忙乎了兩個多小時,終於還是在淩晨3點多睡著了。徐嚴沒有來新「家」,他是不會花無聊的時間在收拾屋子上的,他情願花錢讓別人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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