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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我要摧毀他!我與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一帆用陰鬱的聲音,咬牙切齒地說。隨即又譏諷地看了王一眼,「你能相信嗎?」

  王曉冬不置可否,萬分驚訝。

  「當然,你可以拒絕,我再找別人——我選擇你是因為我覺得你有實力,為人小心,做事聰明,你不比任何人差,完全可以擁有自己的事業,何必為別人做嫁衣呢?這件事成功之後,你可以擁有你自己的公司了。你想想看。」

  王曉冬愣了一下,低聲說:「好,我幹!」

  「從現在開始,你要把亞同所有重要的事提前通知我,尤其是關於銷售網路和有關與北方建築集團的事項,從現在開始我讓他顆無收!」

  「他頭半年已經顆粒無收了,到嘴的肉也讓你挖了出來。」王訕訕地笑。

  「他會乾涸的!」

  王抬起頭,看到她深邃的眼睛裡燃燒著火焰一般的光芒。他覺得以前高看過她,也小看了。

  日期越來越臨近,各個廠家如蝗蟲般湧向了北方建築集團的大門,電話也快打爆了。一帆格外忙碌,頻頻扮演擋駕的角色,把他們拒之門外。忙裡偷閒,趁徐嚴不注意時拿了他一張支票去了銀行——徐嚴從不防備她,常將暫時沒用到的支票隨便放在桌子上或抽屜裡,幾天不過問。他相信她,肯定丟不了。的確丟不了,支票又好好地放了回去,但她的100萬資金的公司註冊成功了。

  她打電話告訴了王曉冬。王除了驚歎她的手腕和辦事的高效率,一個勁地說:「太好了,太好了!我也在努力,我聯繫上國外好幾個廠家的總部了,他們非常樂意讓我們做一級代理,很樂意!」

  「不要只想著這個,你要密切關注著李念東的動向,千萬不要忽略了我的大事。這只是你舉手之勞。」

  「我知道,我知道。」

  被一帆擋在門外的國內外大廠家,立刻又策動了第二次反攻,這次他們不再打頭陣,而是紛紛推上他們的代理人和說客——政府行政官員、工商部門說得著的人、稅務甚至司法部門都紛紛伸出觸角來和徐嚴接觸。那幫商人太神通廣大了,關鍵時刻不惜血本來提高自己的能量。剛剛與企業分家的權力部門也非常樂意重新回來,明裡暗裡做出種種好處的許諾,為朋友也為自己發點小財。

  那些人能做的,她為什麼做不得?人人都在利用手中的所掌握的資源來達到某種目的,她可不為自己的手段感到不好意思。她受過高等教育,那裡所學的一切知識能輕而易舉使這些變通為:如果權力、金錢和欲望所能達到的,並不被人為恥,而是一種力量顯示的像征,那麼她也同樣顯示了這種力量。所以女人的作用和金錢、權力一樣,不是可恥不可恥的問題,而是力量顯示的問題。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她必須利用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機會。

  她接到了王曉冬的電話。

  「林總……」

  「彆扭!還是不要這樣稱呼吧。」

  「林小姐,為那個專案,李念東又拉上他老婆的堂姐、堂姐夫行動了。」

  「哦。」

  「他們昨天晚上請錢勇夫吃的飯,估計想利用你們內部的關係分一杯羹了。」

  「哦。」

  「那個歐少陽和宮婕,你知道嗎?還是有不少能耐的,他們很有錢也有勢力,認識的人也不少!」

  「歐少陽我見過,宮婕是誰?」

  「他老婆呀!歐少陽的老婆,一隻特肥的大鵝,她比歐少陽有權多了,歐少陽只是她命令和權力的執行人,她才是真正的大老闆。估計她可能親自出面。」

  「她就是李念東老婆的堂姐?」

  「對。」

  「那堂妹叫什麼?」

  「宮蘭。她在李念東與宮婕的聯繫中起到橋樑作用。實際上,她不再做事了,她丈夫排擠了她。」

  一帆饒有興味,「那宮婕怎麼還幫李念東?難道他倆有一腿?」

  「誰知道呢!不過李念東可能看不上宮婕,這肥婆太嚇人了,激不起男人的欲望,而且她有一個歐少陽也該知足了。不過,這肥婆有的是錢,看在錢的份上,什麼都可能發生。」

  「那倒是。謝謝,再見。」一帆掛了電話,感到一絲涼意,政府官員、工商稅務的人她並不怎麼害怕,同是一丘之貉嘛。但這錢勇夫卻是個不小的麻煩,錢是公司的副總,許可權很大,說話的分量也很重,而且與徐嚴是那麼要好,說不定這事還讓他弄成了!

  不行,一定要趕在他的前頭!

  那是個月光如水的夜晚,空氣裡飄著銀杏果和夜來香的香味,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徐嚴在洗澡。

  一帆從廚房裡端出最後一道菜,放在桌子上,拿了兩根紅燭點上,關掉了電燈。整個房間都被朦朧的燭光映得影影綽綽。

  徐嚴系著寬鬆的長袍走了出來,心情愉悅地說:「燭光晚餐?花樣不少,年輕人就是懂得浪漫,比我年輕時會生活,也豐富多彩,有情調。」

  「你不喜歡嗎?」

  「為什麼不喜歡?我這一輩子就沒這麼浪漫過。像你這個年齡時,「文革」正搞得如火如荼,我高中都沒念下來。現在吧,都這把年紀了,工作上腳不沾地,身心俱疲,中國就我們這代人最苦了!」徐嚴夾著菜,對往事有不堪回首之感。

  「從現在開始你可以補回來呀。」一帆端著精緻的高腳杯,裡面的葡萄酒在燭光下有一種透明的光澤,映著她的明眸皓齒和萬種風情。

  徐嚴嘴角露出他這種男人特有的含蓄微笑,再次夾菜。嘴巴和眼睛都各得其味。

  一帆提前離開餐桌到浴室,仔細地用茉莉花香的洗髮精弄了頭髮,在睡衣上灑上一些同香型的香水。她決定在這裡待上半個小時。徐嚴常服用偉哥那種藥物,她希望他多等一會兒。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她輕盈地走出來,披著濕漉漉的秀髮走進臥室。徐嚴正躺在床上,面色赤紅,正受煎熬。看到她,他不顧一切地抱住她,幾乎來不及抱怨一句「為什麼這麼慢?」就插了進去。在激烈的推進運動中,她用餘光打量著他的臉,盤算著什麼時候告訴他比較合適。

  高潮過後,他氣喘吁吁地下去了。一帆推他時,他進入了模糊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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