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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胡老弟當心,這個是屍傀,全身都是毒,不能碰。"說著話那人已到我們身前,舉起一物就向喇嘛拍去,正拍到喇嘛的頂梁門泥丸宮上,只見喇嘛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瞬間只剩下一身喇嘛服和一地的黑水。

  "還好來得及時。"來人擦了擦汗長出了一口氣。

  "老港農,原來是你?!"胖子搶上前揪住那人的領子就把他提了起來。

  這時我也看清了,正是害我們被抓的老港農明叔。

  "老港農,我胖爺說過的,別讓我在北京再看到你,看到一次我打一次!你到好這次居然還讓我們蹲監獄!"胖子說著掄起拳頭就要打。

  "阿香救命啊!胖爺饒命啊!"老港農抱頭求饒,我們回頭一看,阿香正站在不遠處。

  胖子一看是阿香,悻悻地收起了拳頭:"老傢伙,先記著你一頓揍。到時候不能給出一個滿意的解釋,我連本帶利一起算!"

  "王老弟,那麼久不見你的脾氣還那麼火爆。這裡不方便講話,我們換個地方,我也有一肚子的話要和你們說。"明叔看到戰術有效,立刻開始套近乎。

  "還是去我住的飯店吧,那兒安全點。" Shirley楊說道。

  胖子回頭用腳翻了翻那堆喇嘛服,想看看能弄點什麼,可是好像一切都化為膿水,什麼東西也沒撈到。

  最後由我和胖子一前一後押著明叔,一行人奔北京飯店去了。

  北京飯店,無論到了什麼時候都是北京數一數二的飯店。

  我和胖子都是頭回進這麼正式的地方,看到嶄新猩紅的地毯,西裝革履的服務生,絲襪短裙的漂亮女招待,我們幾乎不知道怎麼邁步了。明叔倒是一副駕輕就熟的樣子,挺胸疊肚趾高氣昂地走了進去。

  在Shirley楊的指引下,我們被安排進了餐廳的一個小包間。

  "這裡沒有階級敵人黑五類的座位,一邊站著交代問題去!" 明叔剛想坐下,被胖子一把推到牆邊。明叔只能尷尬地退到一邊,我們幾個人陸續坐下,阿香一個人躲在最後面低著頭沉默無語。

  "說說吧,你怎麼又跑到北京來了?倒賣文物是怎麼回事兒?居然還把我們也拖下了水。"我邊說邊打量明叔,他比過去瘦了許多,面皮也黑了,臉上不知何時爬出了許多皺紋,才幾個月沒見似乎老了十歲,看來這段時間過得也不易啊。

  "說來話長,你們看我老人家幾十歲的人了,真的站不動了,讓我坐下說吧。"明叔抬頭看了看我們,眼睛停留在阿香的身上,眼神中透出一絲不安。

  我點頭示意他靠邊坐下。明叔打了"嗨"聲,慢慢開始敘述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說到傷心處還落下幾滴眼淚。

  原來,自從西藏回來以後,明叔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一幫下屬在西藏死的死、亡的亡,乾女兒和他幾乎決裂,並被Shirley楊接去美國養傷。西藏之行沒弄來什麼值錢的東西,放貸的大爺可不管這套,多次上門催債,他在北京廣州香港的住處都被人監視了起來,為了躲債只能帶了些細軟逃回湘西祖籍避風頭。

  明叔在湘西還著實有幾個朋友,都是他做古董起家時候的生意夥伴,而且從他們手上拿到過不少好東西,當然他們也托明叔的福脫了貧。

  明叔到湘西的時候,那幾個朋友都不在,聽家裡人說出去做活去了,大家都認得明叔這個香港大老闆,所以就讓他住了下來。兩個月以後,幾個朋友陸續回來,但身上都掛了彩。明叔問了才知道,他們幾個去了趟雲南獻王墓,聽說那是個大墓,而且由於機關重重似乎沒有被人動過,但是到了那邊才發現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對方的活兒似乎沒有做乾淨,山谷裡留下了很多半人半蟲的怪物,自己這方也被傷了幾個。雖是如此,這次行動的收穫不少,幾個人在潭底撈到了玉函、鎮屍銅鏡等物件。

  明叔一看是鎮屍銅鏡,就想起了當初和我們買鏡的事情,雖然不敢斷定,但是隱約覺得和我們有關係,再加上確實有些窮瘋了,當晚借喝酒接風的當口灌醉了眾人,順了幾件明器跑了出來,怕別人醒來後追查,沒敢回廣東,一路北上來到北京,期間在天津將玉函和其他幾件東西找老關係出掉,湊了點兒錢,但那面銅鏡始終沒捨得動一直帶在身邊。至於被公安通緝的事,估計是道上的人故意放出的風聲。

  "那是我的東西,是我從獻王墓裡背出來的,爬山的時候被大雕鴞子抓破了我的包,東西掉進水潭裡,才被你那幾個朋友撿了便宜。既然被你弄出來了,就拿出來物歸原主吧,也算折去你點罪惡。"胖子聽說是被自己弄丟的那面鎮屍銅鏡,不由分說上前就搶。

  "你沒帶出來就是和你沒緣份,你們摸金行不是有規矩的麼?"明叔趕緊護著胸口縮到牆邊。

  "王司令,先別激動,人都在這兒了還怕東西飛了?"我怕明叔狗急跳牆,這裡畢竟是在飯店裡,人多口雜,真的鬧翻了還不好收場,弄不好又要進去,所以趕緊上來攔住胖子。胖子氣哼哼地坐下,可眼睛始終沒有離開明叔的胸口。

  明叔看暫時沒事兒了,又回到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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