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愛情26歲(26)_落清

二六

　　「你媽給你這副身子就是讓你這麼糟蹋的？」南歌無語，她知道自己昨天的話已經刺傷沈言了，可是沈言該知道，慪什麼都別跟自己慪氣。這樣大的人了，脾氣還是像個孩子，這以後要是只有他一個人，這日子過的多無趣。

　　沈言默不作聲地跟在南歌身後，她走到哪他跟到哪，整個房子來回轉悠。南歌翻了翻白眼，強忍住想抽他的衝動，抓了皮包就往外沖。那傢伙，總不能追著她上班去吧。

　　可是她想錯了，等她緊趕慢趕到公司樓下的時候沈言已經等在了那裡。這小子是坐的神州八號？

　　「我說沈言，你到底想幹什麼。別抽風了，趕快回家去把你這身乞丐裝換了，快。」

　　「你跟我一起。」

　　「我要上班。」南歌火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時在哪裡撒野，眼看著就快到點了，他還賴著死活不肯走。

　　「你可以請假。」

　　好小子，今天是脾氣上來要跟她比誰比較牛是吧。南歌不再搭理他，她就不信他還能在這站一天。

　　午休時間，同事蘇蘇忽然走到南歌身邊，她臉頰緋紅，碰了碰南歌的胳膊。

　　「你這算是調戲我？」南歌托著下巴，朝蘇蘇拋去一個電力十足的媚眼。

　　「你弟弟挺有范的，有主了沒，要是沒主那就肥水不流外人田，先讓姐們享受享受。」

　　「成。」南歌打了個OK的手勢，「等哪天我有空了，在網上掛個出手拍賣，你出的比別人高就賞你了。」

　　蘇蘇氣結，朝南歌一連呸了好幾聲。

　　南歌皺了皺眉，「你好歹還是個名牌大學出來的碩士，也忒沒公德心了一點。」

　　「那玩意兒值多少錢？」蘇蘇一來呢認真，真摯地盯著南歌。

　　「……」

　　「……」

　　南歌發現，沈言這人不犯病還好，一犯起病來倔得十頭牛都拉不回。這不，下班的時候又看到他站在自己公司樓下的大堂裡，身上還是那身乞丐裝。

　　周圍圍滿了不少女同事，一個個盯著沈言的眼神就像豺狼撲餓虎，她咽了口口水，這個禍害人間的妖孽，還是趕快帶回家去藏起來比較好。

　　南歌朝沈言使了個眼色，聲音呢心領神會，跟著南歌就走，那群惡女一個個都追了出來，滿臉不甘心。

　　蘇玲曾經告訴南歌，別小看了比自己小的男人，也別總把他們當小孩子看，這會激發他們身上的雄性激素，從而失去人性，變成雄性。

　　南歌可體會到這一點了，不得不說蘇玲對男人的研究還是很透徹的，一句話就把當下拿下那些小男生都概括了個清爽。她沒想到，平常看上去不拘小節的沈言也是這麼固執的人。

　　「沈言，你別總跟著我，我還要上班呢。」

　　「沈言，巴賽隆納那個畫展不還沒結束嗎，快回去吧。」

　　「沈言，姐沒事，你別掛念了，過你的去。」

　　「沈言，你有沒有在聽姐講話。」

　　南歌覺得自己是個瘋子，一路上閒言閒語，都是自個兒說給自個兒聽的，那傢伙估計自己直接遮罩掉不想聽的了。

　　她重重歎了口氣。人家都說一物克一物，她怎麼發現她和沈言之間是雙克呢。

　　「我再不回去了，我就跟你在一起。」沈言忽然開口。

　　這傢伙終於不裝聾作啞了？

　　「你跟我在一起幹啥？每天耳鬢廝磨？我說沈言，其實我也想像蘇玲那樣活得自在肆意點，可是你看這些年我為了你為了我媽都把我最好的時光消磨掉了。到頭來你們倆沒一個領情的，我總該現在開始為自己規劃規劃不是？」

　　她認真地看著沈言，既然他從三年前就不想也沒依靠過自己，那麼以後的日子裡，她也不想讓他依靠了，或者說，她已經沒有什麼能讓他依靠的了。

　　沈言忽然激動起來，他一把抱住南歌，把她牢牢按在自己的胸口，胡亂說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不領情，我只是不想讓你這麼辛苦，我想讓你過得好些。」

　　「所以沈言，咱就過得好些吧，你現在不需要我了，我身上的膽子就輕了，然後咱以後看見對方的時候，記得打聲招呼。你放心，姐不會忘了你的，你也別忘了姐。」南歌嬉笑著捶了沈言一拳，天知道她喉嚨多麼酸澀，酸得想哭死算了。

　　沈言忽然退一步，他在自己褲袋裡翻找著什麼，之後掏出錢夾，把裡面的信用卡全部折成兩半往路邊的垃圾桶一塞，又把現成的人民幣撕個粉碎。

　　南歌驚呼，想去奪他手裡的錢夾：「你瘋了。」

　　沈言卻是滿足地對南歌笑了起來，「你看現在我身無分文了，你要是不管我，我只能餓死在街頭了。」

　　南歌愣住了，感情這小子現在是在跟她耍無賴不成？

　　有多少感情，值得生命中天荒地老地去懷念，南哥不知道，她一直以為她和沈言的感情應該算一種，就算不是愛情，也比愛情更近一步。

　　蘇玲告訴過她，愛情裡面誰先說愛就輸在起跑線上了。這句話南歌一直都不認同，愛了就愛了，為什麼要分得那麼勢利呢。直到遇到Jamay，她才開始懂得這句話的含義。沈言或許需要她，卻並不愛她。所以不管結果如何，南歌都能遇見Jamay最後的結局。

　　只是無論如何她都預測不到自己的。

　　「瞧我多愛你，給你做了那麼多你愛吃的，你好歹對我笑一個啊。」沈言坐在餐桌邊苦著一張臉，搶著替南歌打掃家裡的衛生。

　　南歌也不搭理他，她現在心疼那些被沈言扔了的人民幣，信用卡倒是其次。反正還能去補，可那些可是活生生的人民幣啊。粘起來也缺了角了。

　　人生最大的悲劇在於，你喜歡人民幣，可是你卻要看著人民幣在自己面前被撕得粉碎。

　　「你把那些人民幣給我各一角落一角落地粘回來，我就對你笑一個。」

　　「南歌，難道我還不如人民幣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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