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難念的經(5)_王瓷玫茶

五

　　軍平媽就有些不悅：「什麼事情這麼急，回家說不行嗎？你上班就好好上班，工作要緊的。」

　　軍平聽了這話，心裡有點惴惴地不安。在電話裡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但碧兒弟弟的事情就隱去了沒說，只說是碧兒家有急用，一時不方便。軍平媽老大的不高興就從電話裡透過來：「你們不知道一天到晚在想什麼，買房子也不商量好，就把定金付了。做事情這樣沒有頭腦。要早跟我商量，我根本不同意你們買。現在有了事情，又來找我。」

　　軍平賠著小心說：「媽，你看，這不是付了定金了，要是不買吧，定金就拿不回來了。一萬塊呢。」

　　軍平媽不理他繼續說：「她家裡有什麼急事要這麼多錢，也不事先跟你商量，兩口子過日子，哪有這樣的。到底什麼事情，你要搞清楚。」

　　軍平支吾：「這不是急事嘛，上著班來不及問。媽，這個錢，你先幫我墊著，回頭我還你。」

　　軍平媽哼了一聲：「我要你還什麼，我是怕你糟蹋錢。你還是問問清楚再決定。」

　　軍平就撒嬌：「媽，一萬塊呢，你要不幫我，立刻我就損失一萬塊。」

　　軍平媽終究捨不得這個一萬塊，說：「那，好吧，媽給你湊個五萬，叫你大姐再給你想想辦法。你記住啊，你大姐的，是借的，要還的。還有，到底有什麼急用，你一定要弄清楚，家裡的事情你也不能什麼都不管。」

　　軍平開心地說：「謝謝媽。」想了想又說，「媽，碧兒那兒，你就別說什麼了，免得到時候……」

　　軍平媽不耐煩：「行了，我還要你囑咐。你這個媳婦，膽子太大，要有人說說她。」

　　軍平又給碧兒回了個電話，碧兒很高興，就約房主去繼續辦貸款的手續，說好，手續一辦好，就把首付一起打到房主的卡上。

　　可是到了房產交易市場的銀行櫃檯，昨天接待的那個銀行經理拿出一份資料來說：「這個房子恐怕暫時不能賣，我們查過了，這個房子還有抵押，要賣的話，要把前面的抵押貸款清掉才可以，或者做轉按揭，另外房子還有一個產權共有人，也要到場簽字才可以。」房主愣了一下，有點尷尬，這房子的產權上的確有他小兒子的名字，占了百分之十，可要把小兒子叫來簽字，事情就複雜了，兒子同意，不一定媳婦就能同意，當初他也是聽了仲介的，說沒關係，這種情況好處理，委託代簽就可以。

　　碧兒沒想到這樣：「那怎麼辦。要一次付清房款我是沒有的，我只能貸款，這是說好的。」房主說：「那這樣，你只要把前面的錢付清了，不就可以貸款了嗎？」碧兒占了上風，很得意：「那不行，我現在付了前面的錢，房子又不能過戶，再說，我真沒這麼多錢。」房主想了半天：「那就算了，這房子我暫時不賣了，定金我退給你。」碧兒一聽，有這樣的好事，連忙敲牢：「好吧，那你明天能把錢打給我嗎？收條在我這兒，錢到了退給你。」房主也痛快：「不用了，我正好帶著錢，現在就退給你。」

　　碧兒回到家，心情特別好。第二天早飯的時候，在飯桌上把這件事情說了，軍平媽意外地說：「真退了定金嗎？」碧兒心裡高興，也沒計較：「真退了，媽，我運氣真好。這樣，就不用向姐姐借錢了。」軍平媽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那就好。」停了一停，忍不住又說：「以後有什麼大事，要和軍平商量，你一個人做不了主。」碧兒聽了默不做聲。吃了一會兒飯，軍平媽忍不住又說：「你家裡有什麼事情，不是說不幫你，但你也應該和軍平商量。我可不是要管你們的小家庭，我只是提醒你們，一起過日子，要有商有量的，互相尊重。」碧兒想了想，點點頭，沒說話。

　　軍平趕緊打岔：「媽，你上次說小靖又辭職了？」小靖是軍平的表弟，專科畢業兩年不到，換了四個工作。軍平媽搖搖頭：「這個孩子，你大姐給他介紹了份工作，幹了不到半年又辭了，嫌錢少。你說，也這麼大的人了。」軍平說：「是啊，老這樣也不是辦法，現在還閑在家裡。」

　　碧兒接過話去說：「嗯，他搞電腦的，工作應該不難找。實在不願意受約束，自己單幹也挺好的。現在做網遊就挺好的。」軍平媽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碧兒好心好意地說：「我弟弟兼職做網路遊戲的，他要有興趣，可以做這個，其實兼職也是可以賺錢的。」

　　軍平媽一臉的不屑：「我們家的人，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遊戲是個什麼正經事，那些初中生，只要玩上了遊戲，就不學好，這種害人的事情，是要遭報應的。」

　　碧兒聽了這話，氣往上撞，想了一想，耐著性子解釋道：「這是網路經濟的一種，不是非法網吧那種東西。你不知道就不要這麼說。」

　　軍平媽不服氣：「我有什麼不知道，那些搞網路遊戲的，只顧賺小孩子的錢，好好的孩子，都被網吧和這些亂七八糟的遊戲給毀了。我家的孩子規規矩矩的，不搞這些邪門歪道。」說完又補充一句，「公安局查那些非法網吧還有網路遊戲還是假的嗎，這些搞什麼遊戲的，開網吧的，都是一路的，早晚也給抓進去。」

　　碧兒這下氣得手腳冰涼，忍了又忍，終於冷笑道：「你什麼都知道，怎麼不知道網路遊戲是最賺錢的行業，電腦製圖，是最沒本事的，給人做苦力。」

　　軍平媽就不高興了，覺得媳婦今天好象成心要跟自己過不去：「他賺他的錢，與我什麼相干，這種黑心錢我們是不要賺的。」

　　軍平看到戰爭要升級，連忙打岔：「不要說了，要上班了。」

　　碧兒想起兩個人結婚時的君子協定，哼了一聲，進房去換衣服。軍平媽覺得占住了理，顫巍巍地跑去端了茶給兒子，一頭又絮絮叨叨說道：「我們是好心，體會那些受害孩子家長的心情，反正每個人都有良心，自己做的是不是壞事，自己心裡知道，各憑良心吧。」說完得意洋洋地往房間一望，看見碧兒瞪著一雙快要冒火的眼睛走出來，又補充了一句，「你家人和我什麼相干，我只是說我的，害人的事情不好，你沒幹過，心虛什麼。」

　　軍平趕緊攔她的話：「媽，你別說了。」碧兒這邊氣急敗壞地說：「你給我聽清楚，你懂的你說，你不知道的不要亂說。誰家幹過害人的事情，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軍平趕緊拉了碧兒就走出門去，一邊說：「你怎麼跟我媽說話的。」碧兒忍到極限，也顧不得旁人聽見要來看笑話，站在樓道裡聲音就控制不住地高了八度：「我怎麼說話，她怎麼說話，我家人做了什麼，怎麼就該給公安局的人抓去，給我說說清楚。」

　　軍平也壓不住火：「你別太過分啊，我媽可不是這個意思。」碧兒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聲音：「她是什麼意思，她自己心裡有數。我過分還是她過分。為什麼要這樣污蔑我弟弟。一定是你，你說了我弟弟的事情，叫你媽這麼發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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