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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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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張圖是前室墓門,門上雕刻著一場豪宴場景,極有可能反映墓主人生前的某個生活場景。 第三圖是主墓門,墓門上雕刻一人手抓雙腳頭埋胯間,這就是神秘的"我會回來"的符號。專家們認為這張圖代表著主人死後靈魂所處的狀態,即被保留在身體裡等待機會重生。 不期然地,方離的腦海裡浮現出鐘東橋死時的姿勢。一模一樣,這絕非是巧合。正出神間,聽到一聲驚呼:"這是什麼圖呀?這麼奇怪。"不知不覺中餘曉玲拿著一本書走到身邊,兩眼好奇地盯著電腦螢幕。 "這是曼西古墓裡的墓門雕刻……"方離回過神來,正想給餘曉玲解說一番,一眼掃到電腦右下角的時鐘,都12點了,何桔枝怎麼還沒有來?"曉玲,你給桔枝宿舍打個電話吧,看看她是不是生病了?" "好。"余曉玲放下書本,拿起話筒撥了一串數位,一會兒偏頭看著方離,"方離姐,沒有人接呀?好奇怪呀。" "你也覺得奇怪?" "當然了,以前桔枝有事來不了,都會托我跟你說一聲。而且方離姐你也知道,她家裡窮都沒寄生活費給她,全靠她自己做家教、兼職賺的,這裡的工作輕鬆,她平時都跟我說很喜歡來這裡的。"餘曉玲靦腆地笑了笑。 "是呀,我也知道。"心頭的異樣感覺越來越沉甸甸,方離微微沉吟,一按桌子站了起來,"曉玲,我有些擔心,她會不會生病了呢?我們一起去學校看看她吧。" "行,方離姐。" 當下,兩人離開基金會辦公室,各撐著一把傘,往南浦大學走去。經過燒死的美葉桉樹時,方離忍不住腳步微滯看了幾眼。樹已完全枯死,高處的樹枝零星地掛著幾片黃黃的葉子,與四周萌芽的春色格格不入。 天氣微微轉暖,雨絲落到臉上吮吸著肌膚,一點點的涼意,倒叫人精神一振。餘曉玲個矮步伐小,方離不得不數次放慢腳步,待走到南浦大學,比往常要慢了十分鐘。南浦大學有近萬名學生,宿舍群也十分龐大,幸好有餘曉玲,東轉西繞將方離帶進了一棟陰暗的宿舍。 "是這裡?"方離看著眼前的寢室編號:106。 "是。"餘曉玲輕輕地敲門,邊敲邊說:"桔枝,你在嗎?"她聲音細細弱弱,站在身側的方離聽著都費勁,更別說屋裡人了。方離輕輕推開她,上前拍門,大聲地說:"桔枝,你在嗎?我是方離呀。"半晌無人應答。隔壁和對門寢室聽到喊聲,打開門驚訝地看著方離與餘曉玲。 "桔枝,我是方離呀,你在屋裡嗎?"依然無人回答。方離轉身看著對門的同學,問:"同學,你有沒有看到何桔枝呀?" 對門的學生似乎剛起床,穿著睡衣,手裡拿著梳子。她想了想說:"有幾天沒見她了吧。而且她們宿舍一整天都沒開過門。" "是嗎?"方離思索片刻,拉起餘曉玲的手說,"來,我們去屋外看看。"兩人出了宿舍,繞到窗子前。窗前支著曬衣服的鐵架子,生著厚厚的鏽垢。方離扶著鐵架子張望了一眼,窗子開著一條縫,但窗簾閉垂,看不到屋內光景。她想了想,拿下鐵架上的一個衣架,慢慢地將窗子推開少許,又將窗簾撥開。因為是陰天,屋內又沒開燈,黑沉沉地一片,看不清楚。她正想將窗子推大一些,視窗忽然探出一個三角腦袋,嘶嘶地叫著,長長的紅信子卷來卷去。 方離驚叫一聲,連退三步,手中的衣架掉在地上。站在她身後的餘曉玲這時才看到,發出一聲尖叫,抱住方離。一條五彩斑斕的兩指粗細的蛇順著牆壁滑了下來,落入下水道,一晃沒了影子。半天方離才回過神來,暗呼一聲糟糕。餘曉玲緊緊地攬著她的腰,簌簌發抖,嘴裡不停嘀咕:"蛇,蛇,蛇……"方離連推幾下,都沒能將她的手撥開,迫不得已使勁一甩,將餘曉玲摔到地上。她上前幾步,撿起地上的衣架推開窗子,跟著將窗簾撩開。 灰濛濛的光線照著室內,有三張床空著,蚊帳也高高掛起。只有一張床帳簾垂落,依稀可見有人影子僵僵地坐著,床沿邊有一隻手探出帳外,通手青黑。方離連忙掏出手機報警。這會兒餘曉玲從地上爬起來,臉上沾著泥和青草末,尖聲說:"怎麼了?怎麼了?為什麼要報警?"她的聲音尖銳高亢,引來隔壁寢室的同學在窗後探頭探腦,方離不想事情引起過多哄動,連忙瞪她一眼,說:"閉嘴。" 餘曉玲被她嚴厲的眼色嚇了一大跳,頓時收了聲。但好奇心人皆有之,她大著膽子挪到鐵架子前往屋裡張望。不過她個子矮,看不清楚室內情景,於是小心翼翼地扶著鐵架子踮起腳。"天哪,是桔枝嗎?" 方離不甚煩惱,一把將她扯到後面,掩住她嘴巴,說:"不要再說話,不要再尖叫,你安靜一些。"余曉玲連連點頭,著急得眼圈都紅了。方離頓生歉意,鬆開手扶著她肩膀,說:"對不起,曉玲,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只是……事情太意外了。" 余曉玲又是連連點頭,說:"我明白,我明……"忽然想起方離剛才叫她不要說話,將剩下的白字吞回了肚子。方離勉強笑了笑,拍拍她腦袋,順手幫她扯掉發叢裡的一根青草。她轉身看著106宿舍,腦袋裡思緒紛紛,像一團亂麻糾纏在一起。 警車來得很快,可能是因為週末街上車輛稀少。當警笛聲橫貫大半個校區,往這邊奔來時,附近的宿舍樓全騷動了,紛紛開窗探頭張望,互相打聽著發生了什麼事。方離靜靜地拉著餘曉玲到宿舍門口等著。警車停穩,徐海城率先跳了下車,朝方離走了過來。"哪個宿舍?" "106。"一樓的學生都跑到宿舍門口探聽了,一聽106,立刻吱吱喳喳地傳了開來,有幾個頭腦靈活的已跑到窗子前張望。徐海城微微皺眉,看著方離身後的一堆人,問:"舍監在哪裡?"一個五十歲左右面目嚴厲的老夫人擠出人群,粗色粗氣地應了句:"我就是,有什麼事?" "麻煩你把106寢室的門打開。"徐海城邊說邊戴上白色手套。這會兒,幾個學校保安從附近趕了過來,當先保安隊長問:"發生什麼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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