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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


  「哦,是嗎?」林子涵笑了笑:「那我不讓你請假可以嗎?」

  「不可以。」

  林子涵站起來,言簡意賅地道:「說。」

  「我例假痛。」媽的,這什麼世道,多好一個社會主義的苗啊,去啃了幾年玉米就變成了這樣。

  林子涵微笑:「那我送你去醫院檢查下。」

  內心掙扎了一下,林懿面露難色:「我要去處理一下我跟黨傑之間某些不應該繼續存在的法律關係。」

  「離婚是吧?」林子涵面露微笑。

  「你好像很高興?」林懿在心裡揮舞著倚天劍,狂砍一萬次。

  林子涵正色道:「沒有。」心裡卻在想,我絕對不是高興,我只是在雀躍。

  「那我可以走了吧?」

  「不可以。」

  「為什麼?!」林懿憤怒。

  「天氣這麼熱,我送你。」

  「我可以拒絕嗎?而且你的車是敞篷啊,那麼熱。」

  「不可以,而且我換車了。」大夏天當然換車。

  「為什麼?」

  「我扣你獎金。」

  「求你,送我吧。」林懿捨生忘死地……屈服了。

  錢啊那就是天邊滴浮雲……

  俗語有雲,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林懿就是千千萬萬個俗人當中的一個。

  不能免俗。

  林子涵輕聲笑,孺子可教也。

  去的時間剛剛好,林懿看到黨傑下車的時候對林子涵道:「就讓我在這下吧。」

  林子涵道:「外面很熱,再過去點吧。」

  盛情難卻,林懿只好點頭。

  結果下車的理所當然地碰了個面,黨傑看見她彎下腰對林子涵說「謝謝」的時候,嘴角抽動了一下。

  「哎,你比我早啊。」林懿朝他走過來,沒話找話。

  黨傑點點頭,看著林子涵的車停在那,用一種很平靜的語氣問:「他送你?」

  林懿心裡覺得有些尷尬,但是臉上並不表現出來:「嗯,我們進去吧。」

  黨傑點頭。

  一路上林懿為了避免尷尬找話說:「喂,你說會不會是那個給咱們弄那結婚證的女人幫我們辦離婚證?」

  「當然不可能。」黨傑失笑。

  「哈哈,那個,你還記得嗎?你說離婚算你的。」

  黨傑的眼眸一彎,笑了。

  「記得。」

  那眼神,那笑容,似足了他們小時候。

  離婚的過程比想像當中簡單,大概只花了半個多小時。

  又是一個中年婦女,問了些問題,比較尷尬的是問他們為什麼要離婚。

  兩個人沉默了一下。

  「他外遇。」林懿聲如蚊蚋。

  「我外遇。」黨傑聲如蚊蚋。

  中年婦女看向党傑的目光裡,三分惋惜七分鄙夷,心想這年頭怎麼看著這麼好的一小夥子也幹這種事?

  出來的時候,天不知怎麼的,竟然陰了下來,風裡帶著一股潮濕的悶氣,有不知名的蟲低低飛過。黨傑露出一個微笑,正想說「我送你。」可是一眼就看見了林子涵站在那輛炫目的新車邊,正在抽煙。

  兩個人磨嘰著,都想等對方開口說分別的話。

  「那個……」

  「那個……」

  兩個人異口同聲,党傑溫和地笑笑,道:「你先說。」

  林懿想了想,半是開玩笑半是真心地說:「黨傑,你做得最好的一件事,是沒有騙我。」還有一件,是一直對我好,只是可惜,我已經不能說出口了。

  黨傑看著她,道:「其實我騙了你的。」

  「啊?」

  「那次你生病打針,我騙你說先鋒五號是最高劑量的青黴素,其實不是。」

  林懿笑:「那個,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

  是,有的事,一笑而過。

  可有的事情不可以。

  林懿揮手道別:「傑傑,林應卿她們給的禮金我還留著呢,去不了瑞士,我賺了。」

  黨傑站在原地點了點頭。

  林懿轉身,眼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走到了林子涵身邊,林子涵替她開了車門。

  林子涵朝黨傑點頭示意,黨傑也點點頭。

  車子發動了。

  林懿盯著後視鏡,看著黨傑也進了車,車朝另外一個方向開。

  越來越遠。

  林子涵歎氣,伸出一隻手,擋住她的眼睛。

  「想哭就哭啊。」

  就好像在等著這句話似的,林懿的眼淚嘩嘩地落下來,妝糊得亂七八糟。

  尾聲

  人生就是一出輕喜劇。

  語氣是輕鬆的,內容麼,是不管的。

  中間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管,最後是什麼結果我們管不著;我們回頭看著過去,腳踩著現在,展望著未來。

  未來是那無限延長的X軸的正半軸,延伸到了地平線的另一端,茫然啊茫然。

  然後發現我們都是天生遠視,近處的美好一概看不到,只預想美好的遠景,哪怕只是虛構?

  不過這人世間也有異類,別人遠視,她既不近視又不遠視。

  她直接把所有的美好都無視了。

  那麼,你呢?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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