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結婚只要九塊錢 | 上頁 下頁
二七


  偏偏就是有一種人,工作的機會都到她面前了,就好比天上掉了一塊餡餅,人家跟她說,你就伸手去撿唄。

  林懿偏不,她要盯著那餡餅先看半天,還要問人家「你看這能吃麼?」

  不過就算人家告訴她,這是通過IS09001品質認證過的絕對沒問題,她也不。

  因為她會很辛酸地說:「多累啊,還要彎腰,還要伸手去撿。」

  你說這人是不是欠扁?

  党傑評價林懿的時候,會長歎一口氣說:「她就是一頹廢並快樂著的人柴,柴啊柴。」注意是「柴」不是「才」,要說林懿是油菜花的人,那簡直是荼毒了「油菜花」啊。

  林懿覺得黨傑是在罵人,證據如下:我們早就用上天然氣了,再好的柴那也是廢。

  最後得出結論,林懿就是一廢柴。

  按說林懿這人是典型的胸無大志,從小的時候開始就讓人脫力:小學的時候吧,她的理想是要當家庭婦女;到了初中她想嫁個有錢人;再到高中她又超脫了,要嫁就嫁個有錢又好色的老頭,以爭奪其家產為最終目標;到了最後上大學了,她偶爾去上了一節婚姻法,被一大堆家庭責任夫妻義務給繞得頭暈,回來就說,嫁人有什麼好?我還是當情婦吧。

  可見此人意志薄弱,思想腐敗。

  最重要的是,林懿對自己大政方針上的錯誤視而不見,她的意見是她一輩子天不管地不管爹媽不管政府不管共產黨更不管,整一城市孤島上的現代版魯賓遜了。

  不過拋開這幾樣,還是有幾個人管得住她的,比如蘇玫,比如淩雲志,比如淩子涵。

  但是這三個人呢,蘇玫管不出個結果,她自己還得有人時刻提點著別走錯路;淩雲志想管,但始終隔了一層,又怕她心存芥蒂,所以插不上手;最後剩一個淩子涵,他死之前就沒好好管過林懿,他根本就是一為虎作倀的傢伙,不然也不至於放任林懿自由,結果養出個這麼彆扭的孩子,再者,這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現在他死了,更談不上管。

  至於党傑,林懿的話說得好啊——我們是平等的,你有什麼意見可以說,聽不聽就是我的事。

  所以党傑在仇深苦大的壓迫中堅強的起義。

  被鎮壓。

  再起義。

  再鎮壓。

  如此往復迴圈後,党傑和林懿突破了形式上的平等達到了實質上的平等。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不過工作這個問題是很嚴肅的,所以當林應卿說:「一一啊,我幫你跟林子涵說了下,你去他那上班吧。」

  林懿咬著叉子:「我不。」

  「一一,聽話。」林應卿擺出哄小孩的姿態。

  「堅決不要,誰知道他幹嘛的,」林懿瞟了一眼林子涵,他正在跟一個同學把酒言歡,笑得一派正氣:「我覺得那人看著就虛偽。」

  林應卿幾乎要厥倒,幾乎要跟那《唐伯虎點秋香》裡的對穿腸筒子一樣,直欲吐血三升頹然倒地。

  「我就特不待見這種虛偽的。」林懿繼續咬叉子,要不是在公眾場合,估計她就改咬盤子了。

  「那啥,黨傑你也不勸勸她。」

  黨傑在拿鵝肝醬,聽到這話連頭都不抬:「各人有各命,我管不著。」

  本來沒什麼,但林懿聽這話就覺得心裡不舒服:「你什麼意思,我是你老婆,你不管誰管?」

  幸好鵝肝醬的體積比較小,不容易發生諸如噎死人之類的恐怖事件,黨傑吞了吞口水,強按捺住罵她個狗血噴頭的衝動:還老婆呢,手沒讓牽床沒讓上,養個小蜜都比養她划算。

  林懿怒視他:「想出軌啊?老娘還沒死呢。」

  「老子要出軌還等你死?」

  「誰不知道你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他們當午你鋤禾啊。」

  北北笑得直不起腰。

  Act13

  「林懿,你就作吧你。」黨傑白眼。

  回以同樣的白眼,林懿把叉子盤子往餐桌上一撂。

  「唉,你去哪?」王靖蓉拿了酒回來,正好看見她離開。

  「透氣,跟這死人在一起我難受,我憋屈!!!」林懿頭也不回,高跟鞋踩得劈裡啪啦響,一路上人擋殺人,佛擋殺佛,一副你們大家都欠了我幾百萬的姿態。

  「你不去看看?」王靖蓉抿了一口紅酒,站到了黨傑身邊。

  「管她呢。」黨傑專心對付盤裡的鵝肝。

  站在露臺上,林懿揉了揉眼睛,這城市的新區華燈初上,按照廣告商的話來說,還是有一定美感的,但她沒戴隱形眼鏡,稍微遠一點的東西看起來都模糊,說美感純粹是扯淡。

  不過一個人,站在晚風吹拂的地方,感覺閒適而落寞,還算是不錯的感覺。

  「Hi。」

  林懿皺眉,這不知道是誰,學誰不好偏學言情劇,既窮要又沒喜感。她轉過身,看見林子涵站在她身後,笑臉盈盈。

  「怎麼一個人在這?」

  對他沒有什麼感想,談不上好感,也不至於印象差,只是直覺跟這樣根正苗紅的人不對盤,林懿臉上堆砌著笑臉:「裡面有點悶,所以出來透會氣。」

  「難怪剛才你看上去那麼不舒服。」林子涵好像沒看出來她那種敷衍的語氣,依舊搭話:「現在好點了嗎?」

  你要是離我遠點我就更好了。林懿一邊想,一邊繼續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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