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靜候佳音 | 上頁 下頁 | |
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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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來一陣轟笑。 「鄺助,這樣不行啊,這種事還得讓美女先開口了。」某男起哄。 「鄺助,加油,征服就是一分鐘。」是肖向陽。 「要舌吻啊。」某女更不怕死。 韓佳音只覺得臉快紅到脖子根,發燒得厲害。閉了閉眼睛就湊了上去,完全是一往無前的架式。 她不是沒有親吻過,只是,這樣的場合,這樣的環境,在一片加油聲中結吻,前所未有。 小鄺的嘴唇很軟,但冰冷,韓佳音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男性特有的氣息。 有人在計時,有人在笑,有人在推他們,小鄺和她一樣盡力抿著唇不鬆口,可是突然有人在她腋下一撓,她呵地笑出了聲,嘴不由自主地張開,身子一度癱軟在小鄺身上,被人雙手壓著硬是往他身上推,韓佳音勉強撐住才沒有破功完全壓上去。 她是離了婚的寂寞女人,或許也是是非最多的那種女人。潛意識裡她拒絕所有緋聞,也拒絕一切臆想。可是,這種遊戲,雖是遊戲也是過份了。 佳音心裡有氣,掙扎著想爬起來,奈何頭和身子全讓人給按住了。 好不容易終於宣佈一分鐘過去,韓佳音手忙腳亂地從小鄺身上爬起來,幸好夜色類似的劇碼上演太多,他們這邊的騷動才沒引起多少駐目。 韓佳音直起身子整整衣裳,都不敢看小鄺。 她怕在他眼裡看到反感、厭惡,或者是輕視。不管哪一樣,她都受不了。 小鄺的電話響,他走出外面接電話,他的離開讓韓佳音心裡暫時一松。待得他再回來,他只說,家裡有事,要回去。 「你們再玩玩吧?看來我這個豬頭是要記帳了。」小鄺笑說。 他一離開,韓佳音被剛才一鬧,再無多少陪下去的興趣,囑咐肖向陽陪餘下人好好玩玩,韓佳音也提前撤退。 坐到車上,想起剛才那一幕,她不禁歎氣。人的瘋狂,有時候真是沒了多少道德底線。 她何曾如此親吻過一個男人?可這就是她今後該應付的生活了。她是不是應該學著接受?看小鄺,離開的時候,聲音仍是笑的,但眼睛裡卻沒有多少溫度,想來也是氣了。 眼前的風景一一飛逝,韓佳音心裡百味交集,流年似風景,再回頭,竟是看客身。 再難堪,也會過去吧?再痛苦,也終會成了風景。 幸好,約已簽完,再相遇也很難,終免了許多尷尬相對的可能。 佳音有三個月沒有再去信誠,最後一次去還是工程即將全部完工之時,卻沒有見到小鄺,即便是那天的晚宴上也沒有見到他。 只後來聽劉總說起,才知道他早已經辭職離開了信誠。 「他本來就不是一般人物,到我們這公司來純粹是體驗生活了。」劉總說。 佳音心裡存疑,想起小鄺那張英俊淡定的臉,或許很矚目,但也不至於在本城最大的地產集團裡僅算是體驗生活吧? 卻也沒多往心裡去,只想著,今後能不再見面,也算是免了一點難堪了。 想起那夜,佳音仍是無法完全釋懷,以至於後來一聽到說要玩真心話大冒險,她就頭痛,找盡理由落跑。 她不是會玩的人,也沒有很放得開的心。她有時想她的心或比針眼大不了多少,那麼小那麼輕的一件事,在別人眼裡無非是笑談,而於她,卻揪心了月餘,沒有比她更學不會放下的人了。 就像沈放,離婚的時候沈放說,事業稍有成就的男人,哪個沒在外面有一個半個情人?她只覺得自己自知道後心一直糾結地疼,考慮到父母,考慮到現實,考慮到自己今後的種種,考慮到沈放也並不是夜不歸宿,隱忍也未嘗不能生活下去。 可是,她卻沒有辦法,她無法忍受沈放從另一個女人床上爬起來後還對自己情話綿綿,她更無法忍受沈放每一次外出,那對她來說,無異於是一種淩遲。 她的心太小,只容得下一心一意,她的心眼太實,揉不進半粒砂子。 所以硬撐著要離婚,哪怕父母知道後傷心難過。她不能用自己的後半生幸福來成就孝女的名聲。 離婚後,她的生活仍然平靜。 談業務,應酬客戶,在酒桌上久了,心靈慢慢給酒精浸得麻木,有時候竟自己也能應和著講一兩段黃色笑話,逗得自己和他人哈哈大笑。 錢也越來越多,存摺上的錢以倍數在長,除去父親治病必需的花銷,慢慢竟有了節餘。可心也越來越空,越來越冷,有時候明明和人在笑,心卻冷得發涼。 只見到江河的時候,心裡才會暖過來,那時候的她像一尾冬眠的魚,而江河就是那暖化寒冰的太陽,給她溫暖。 開始的時候,江河每週五的下午在他們初遇見的廣場上等她。然後和她一起買菜,回家做飯,對她做的飯菜,江河總免不了一陣鄙視,可卻吃得點滴不剩。 後來,佳音配了家裡的鑰匙給他,江河週五放了學就直接去她家。有時候回得晚了,看到家裡的燈,會覺得很幸福。 佳音忍不住問江河,這樣住在她這裡家人會不會擔心,江河滿不在乎地說他們只要他開心就行了,他在哪裡誰管呢。 再問,他也不說,只皺著眉,小大人似的,「我陪你還不好嗎?你一個人很寂寞吧?」 佳音很好奇江河有著怎樣的家人,如此放心一個五歲的孩子在外面留宿。江河的表現極像是富有家庭出身的孩子,看他一身不斐的名牌穿著即可窺見一斑。但他也很缺少愛,喜歡溺在佳音懷裡,要她講故事,有時候半夜醒來,江河緊抓著她的手,想掙脫都不能。 有時間的時候,佳音會陪他去遊樂場,去公園散步,她拉著他的手,看江河在身邊笑得純粹乾淨。走在路上,看街邊霓虹流轉,江河的眼睛流光溢彩,她會突然有種錯覺,這個孩子,或者就是她不小心遺失的,現在來到她身邊,只是為了彌補她曾經失去的痛。 曾看過一本書,書上說,上帝會失聰,但他最終會康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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