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婚姻危機 | 上頁 下頁
七三


  在水月店中,除了與水月纏綿對他有吸引力外,他在店裡很不自在,儘管水月一再說,這店是咱們倆的,可他就是找不到主人的感覺。30萬的資金,他一分也沒出,水月上設備,自己又是外行…….

  長期的機關工作,他習慣了下班後的逍遙,而這時候正是水月業務最忙的時候。一日三餐不按時吃,有時早半小時,顧客多了也可推後一個小時,他尤其難堪的是一些不知內情的熟人,打趣道:「老趙,想不道你還老來俏,也來美容!」人家是說笑話,對他來說是鞭子,他便有種要迅速逃離的感覺。

  有時候簡直快到了崩潰的邊緣,他就再到自己家裡去。他不知道淑秀和女兒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一任他自己出入,特別是淑秀從不過問他的行蹤,女兒玲玲除了與他親熱外,也不朝著他怒氣衝衝、橫眉冷對了。

  水月抬起頭,盯著他,含情脈脈,說:「慶國,過年的東西,我都準備好了,你單位分的東西不要拿過來,淑秀那邊企業效益不好,還是留在家裡吧。等到咱正式結婚了,再說。」水月以這種寬容和理解的態度,一點點感動和融化慶國的感情。

  「我在這吃著飯,也不踏實呀。」

  「不踏實,就不踏實吧,反正也快踏實了。」

  「哎,慶國你有空的話給我換一下手機號碼,他又打手機,真煩人。」慶國知道,水月說的他就是他以前的丈夫劉淼。

  「他打電話幹什麼?」

  「他恬不知恥,狗嘴吐不出象牙來,還想裝個好人。他說過了年要來看孩子,我拒絕他。」水月不提這個倒好,一提反而使慶國覺得更加彆扭。今天晚上,騰騰又用冷冷的眼光看著他,沒有了曲阜初次見面的美好。現在,他明白,這位舅舅把他的家,把他熟悉的一切破壞了。騰騰對成年人的事瞭解得似是而非,但他沒有了爸爸,他固執地認為是慶國造成的。他與慶國就是親不起來。慶國從他的眼神裡讀懂了這一切。當初答應結婚,他始料不到水月會要兒子,她始終料不到水月的丈夫會放棄兒子,這兩個意想不到的變故,使他萬分懊悔。「真是隔一層也不出水嗎?」慶國自言自語,他覺得俗語形容沒有血統關係的父子確切了。料不到,令他萬分懊悔。

  此時女兒玲玲那燦爛、天真的笑臉出現在他的眼前,「爸爸!那溫熱的小手捏他的鼻子,拍他的肩膀,摟著他的脖子。」

  「爸爸!」她把拖鞋放在他的腳下,又把他脫下來的皮鞋放置在鞋架上,然後手裡舉著個桃子放到了他的嘴邊,讓他先嘗一嘗,這是自己親骨肉才做得出來呀,他眼睛濕潤了。

  「幹嘛呢!」水月見他眼中溢出淚水,非常吃驚。她不知道是兒子招惹他了,還是劉淼令他不痛快了,或是他自身不舒服。

  「慶國,你這副樣子我真傷心,咱這兒地方偏一點,我又不打算胡來,咱不憑本事,不憑功夫,沒有出路。」

  「我知道,水月。」他摟緊了她,「咱什麼也不用說,明天,我將手機號碼給換一下。」

  第二天,慶國上班後,到郵局去找一個同學,現在同事得找熟人。有熟人照應,事情會辦得又快又好。

  回來後,水月沒在。一個服務員說:「老闆同兒子買衣服去了。」慶國心中又有些不快。他也知道不該和個小孩爭,但他總覺得,自己在水月心中分量不夠重,連個小孩子都不如。一絲酸澀掠過心頭。

  一想到那個十七歲的小夥子,慶國心裡揪得緊。

  今年過年是最難受的,慶國打著離婚的報告而沒離,淑秀傷透了心,分居已一年,法院判決有了依據。慶國這一冬天把家成當成了旅店,來去自由。淑秀還是一如既往地履行做兒媳婦的職責,她與女兒在家裡簡單準備一個過年需要的東西,早早地去幫助婆婆的忙了。

  慶國在哪兒過年猶豫不決,他覺得不同水月一起過,水月會不高興。可面對自己女兒玲玲的請求和水月兒子騰騰的冷臉,慶國只能選擇了自己的家,拋去孩子的關係,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水月,可是生活,留給人的選擇空間總是充滿了缺憾。並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情。慶國別無選擇。

  對聯都貼好了,除夕下午,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玲玲進來了:「爸爸總是那麼狠心,過年也在那個在女人家裡。」女人當然指水月,慶國聽著刺耳,一巴掌打過去:「胡說八道!我這不是在家裡嗎?」

  「爸,你打我,過年,你打我。」女兒哭著走了,慶國也後悔死了,女兒有什麼錯?他蹲在地上。手指深深地插進自己的頭髮裡。用另一隻手拍打著自己的額頭。一下,一下,直到感覺到頭疼。

  淑秀同妯娌一起拜年去了,她不能讓人家覺出她的異樣。

  慶國覺得這個新年毫無快樂可言,他有些心灰意冷,哪兒也不去,悶在家裡。

  第二天是年初二,閨女婿走丈母娘家的日子,慶國就到了水月那裡。

  水月出去了,有敲門聲。

  敞開門,他不認識,看著外部臉形同水月兒子有些相似,他知道了來人是誰了。他從沒和這個人直接打過交道。

  不經介紹,來人蠻橫地一步跨了進來,慶國來不及阻擋,他也沒法阻擋。

  「有什事,你說吧,家裡就我一個人。」慶國不卑不亢、不動聲色地說。

  那人說:「我不認識你,我不同你說,我找水月。」

  「水月出去了,沒在家!」

  「不在家,我就等。」他進了屋,往沙發上大咧咧地一坐,閉目養起神來。慶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不知道劉淼是不是來找事的,就走到二樓上,給水月打傳呼。

  待水月回來,已是下午五時。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