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婚姻很遠曖昧很近 | 上頁 下頁 |
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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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前我就看到他那幫親戚老鄉走馬燈似的來找秦為,秦為人好,來者不拒,能幫的都幫。誰叫他們那個地方就出了他這麼一個人才呢。」 「嗯,幫是應該的,但要量力而為,要有原則。」林萍點點頭。 「當時我媽媽反對我嫁給秦為,就是怕這個。她說,玲玲,婚姻不是兩個人的簡單結合,是兩個家族的結合。你這麼嬌氣任性,我怕你受不了秦為那頭的人。秦為背後還拖著一堆親戚老鄉哪。當時這些話我體會不到,現在總算知道了。」玲玲說著又流淚了。」以前和秦為談戀愛的時候,我覺得整個世界只有我倆。我眼裡只有愛情,其他的都不在我腦子裡……」 「是呀,你一看就是那種一談戀愛就犯暈的小女人……」林萍輕輕刮了一下玲玲的鼻子。 「你才是……」玲玲給林萍逗得破涕為笑。」結婚之後,我開始感覺到了。秦為每月的收入好歹也過萬,但他每月除了付按揭,交到我手上的生活費也就一千來塊。你說其他的錢跑哪去了?」 「投資去了唄,秦為這樣的人肯定很會理財。」林萍眨了眨眼睛。 「只有一小部分。另外他每個月要給他老爸匯一千五的藥費和營養費。」玲玲掰著小指頭。 「贍養老人是應該的。」林萍點點頭。 「唉,就算是吧。但他沒有贍養兄弟、老鄉的義務吧?」玲玲氣呼呼地說。 「這個怎麼說?」林萍有點疑惑。 「他大哥三天兩頭打電話來跟秦為要錢。今天說摩托車被偷了,明天說兒子上學交不起學費,甚至,賭博賭輸了也找秦為要錢,你說這是什麼世道啊?」玲玲的嗓子不覺提高了。 「確實不像話,大家都有家庭的!」林萍也憤怒了,「你說了他大哥的不好,所以他打你了?」 「這倒不是,是因為他二哥。」玲玲想到傷心處又快哭了。 「怎麼,他二哥也找秦為借錢了?」林萍同情地扶了一下玲玲的肩膀。 「何止啊,他二哥拖家帶口的,住到我們家來了。」玲玲做了個極度鬱悶的表情。 (五) 「啊?」林萍大跌眼鏡。 「說是要來這裡開店。找店面都找了一個多星期了,還沒著落。他們家三口,把屋子弄得一團糟,東西都不知道給毀了多少。最最氣憤的是,我和秦為下班,還要一個做飯,一個洗碗,伺候他們三個。你說,大家都是要上班的人,憑什麼呀?」玲玲說到這,下意識地雙手叉腰,似乎回到了當時的情景。 「那就在外面吃唄,只要秦為願意。」林萍努了下嘴。 「大姐,幾個人在外面隨便吃一頓,就是百來塊啊。秦為不心疼我還心疼呢。」玲玲嘟著嘴。 「咦,什麼時候學會了省錢?以前看你花錢都不皺一下眉頭的。」林萍捋了捋玲玲的頭髮。 「是秦為教的。他說用錢要懂得計畫,錢只花在刀刃上。你看,我現在也學會煮飯了。」玲玲給林萍看她的手。 「唉,你真是為秦為改變了很多。女人哪……他怎麼還忍心打你呢?」林萍歎息著玲玲,似乎也在歎息自己。 「因為我昨晚當著他二哥的面,對秦為說,我受不了了,你二哥不走,我走。」 「啊?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呢?!你這叫他們兄弟倆怎麼下得了台。叫外人聽了也會笑話的。中國人再窮也不能窮面子,再傷也不傷兄弟感情,難道你沒聽說過?」林萍覺得玲玲幼稚得不可思議。 「家是我們兩個人的,其他的人與我何干?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我的話就是故意說給他二哥聽的。我想,秦為不好意思說,我替他說。」 「結果,就換來秦為的一巴掌?」林萍看著玲玲,真是個可愛又可恨的女孩啊。 「嗯,當時,大家全愣住了。他二嫂嘴裡還咬了個雞翅,差點連骨頭都吞下去。我正要笑呢,結果秦為一巴掌就過來了。」玲玲想到好玩處眉開眼笑,一想到秦為的那巴掌臉色就黯淡下來了。 「你,我不知道說你什麼好。說你不成熟吧,你懂得過日子了;說你成熟吧,你又不通人情世故。唉……」林萍連連歎氣。 「我知道這樣做的後果,但我就想那樣做,解氣!」玲玲昂起頭。 「唉,玲玲。一個人是無法選擇他的出身的。你既然選擇了秦為,就只能接受他的整個家族,並善待他們。從現在起,你要有這樣的思想。不然,我對你們的前景可不樂觀。」 「這樣的婚姻,太累了……」玲玲一想到前幾天的日子,不禁打了寒噤。 「婚姻本來就是累的,生兒育女,忙忙碌碌幾十年。等兒女長大了,成家了,自己也已經老了。也許,婚姻中最浪漫的期望就是:一起坐著搖椅慢慢變老吧。但這個變化如此迅速的社會,似乎婚姻的天長地久也是一種奢望。」林萍歎了口氣。 「我怎麼覺得,你比我還傷感?」玲玲探詢地看著林萍,「你有心事?」 「別亂猜了,可能是工作給累的。」林萍笑了笑,拿起杯子一口氣喝光了茶水。 (六) 淩晨2點30分,從本色酒吧搖搖晃晃地走出一個男人,他顯然有點醉了。 不知何時,天下起了濛濛小雨,男人仰頭舔了舔雨水,有點涼,也有點苦。 路上已沒有行人,偶爾有一輛車飛馳而過,車輪碾在潮濕的路面上,「唰唰「作響。男人上車,開燈,燈照著他的臉,是秦為。 這是廈門最美麗的白鷺洲,白天人群熙攘,夜晚霓虹迷醉。曲終人散之後,卻呈現出無邊的空曠和寂廖。 秦為仰望著寂靜的夜空,骨子裡的寂寥竟在這一刻肆虐。酒吧之夜眨眼成了一場幻覺的華麗盛宴。他搖下車窗,風肆無忌憚地鑽了進來。他感覺身上有點冷。該回家了,可家在哪兒呢? 我現在,只需要一盞燈的溫暖。秦為喃喃地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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