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婚姻很遠曖昧很近 | 上頁 下頁 |
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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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玲玲4點半來替我,我們很快就可以走了。」林萍好像猜到了佟卿的心事。 「哦,那好……」佟卿正要再說什麼,辦公室的門呼拉一下被人推開了。 「我回來啦!」但見一個女孩兒被眾人簇擁著沖了進來,她的手上,提著花花綠綠的糖果袋。她一下把袋子都擱到辦公桌上,呼了一口氣:「累死我了。」 「玲玲,玩得開心吧?」林萍很開心地拉住了女孩兒的手。 「那當然了。」女孩兒的臉光澤紅潤,幸福滿滿地寫在臉上:「哎,都別搶啊,都有份……」 她笑鬧著拍了拍那些已經擠成一團的同事的背,嗔怪著說:「秦為,你別光在旁邊看,趕緊維持一下秩序啊!」 秦為?佟卿的耳邊仿佛起了一聲驚雷,她眼前黑了一下,驚惶地把目光對著女孩身邊的人群搜尋起來…… (五) 佟卿終於對上了那雙熟悉的眼睛。驚訝、恐慌、愧疚,在秦為眼中一閃而過。秦為做夢都沒想到世界這麼小,他定了定神,下意識地摟了一下邱玲玲。佟卿的身子震了一下,她看到秦為的眼裡寫滿了陌生,夾雜著一絲乞求,還有一絲威脅。然後他迅速轉身融入人群。佟卿的腦中忽然一片空白,她呆呆地望著這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世界上最大的悲哀就是你曾經最熟悉的人站在你面前,而他卻裝作不認識你。佟卿的淚流了下來,她緩緩轉身,一步一步向大門挪去。 身後,是一波高過一波的歡笑打鬧聲。所有的人都沒看到佟卿出去,包括林萍。朱自清說:熱鬧是他們的,我什麼都沒有。此刻佟卿深刻地體會了這種深入骨髓的寒冷。 她流著淚穿過驚訝的人群,穿過熙熙攘攘的醫院大門,穿過車來車往的街道,直到一輛的士「嘎」地停在她的身邊。司機是一位慈眉善眼的中年人,打著東北的口音:「姑娘,你再這麼目中無人地亂走,非出事不可!上車吧,我送你回去。」佟卿木然地鑽進的士,報了地址。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從後視鏡裡留意佟卿的神情。看樣子剛剛受過沉重打擊。司機歎了口氣,尋思著要怎麼安慰這個可憐的人。 手機響了起來,佟卿看了看,是林萍。她不想接,就讓它響著。 手機鈴聲停了片刻,又響了起來。佟卿擦了眼睛,清了清嗓子,才接聽電話:「喂?」 「佟卿,你跑哪去了?」是林萍帶點責怪的聲音。 「我有急事先走,上車了。」佟卿儘量把話說簡短,以防止洩露自己的心情。 「啊?也不打聲招呼。我還幫你搶了一大把喜糖呢……」林萍看來還在興奮中。 「車上吵,我先掛了。」一聽到喜字,佟卿忽然對林萍也產生了一絲怨恨和反感,她直接打斷林萍,掛了電話。 接完電話,佟卿清醒了很多,她拿出紙巾擦了把臉,摁了下鼻子,並用手攏了攏頭髮。手機又響了。佟卿看了看來電顯示:是秦為。她不由來了一股氣,狠狠地摁了掛斷鍵。鈴聲又執著地響了起來,這次佟卿直接關了手機。 下午5點。的士司機看著佟卿進了鳳凰山莊的大門,走過圍廊,走入一棟屋子,才歎了口氣,把車開走。 佟卿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屋子黑洞洞的。開了燈,已經晚上8點了。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竟然睡著了。下床的時候身子有點輕飄飄的。她走到盥洗間沖了把臉,抬頭,望見一張蒼白的臉,和兩隻腫得像核桃一樣的眼睛。她試著對自己笑了笑,一串眼淚卻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她踉踉蹌蹌地回到床上,呆呆地靠著。秦為和邱玲玲訂婚了!而就在一個星期前,秦為還在和她卿卿我我。這說明了什麼?秦為是個對感情不負責任的人!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他在欺騙我,玩弄我!一想到這個,佟卿的血忽地一下湧到臉上。吳宇離開她責任在雙方;蕭揚不願結婚有難言之隱;而秦為從一開始就是存心欺騙的。一想到這個,佟卿感到自己受了莫大的玩弄和羞辱。 她的眼中,漸漸籠上了一層仇恨…… (六) 可是,自己怎麼報復他呢? 讓他丟掉事業?怎麼做?給他的單位寫封舉報信?那是企業,人家管員工的生活作風嗎? 直接告訴邱玲玲?她會信嗎?再說,林萍會怎麼看她?說不好還當她第三者,破壞別人的幸福…… 找律師告他?告他什麼?欺騙,還是強姦?證據呢? 找黑道的人?到目前為止,自己連一個黑道的人都沒見過……再說,打他一頓能挽回什麼? 佟卿就那麼亂糟糟地想著。她發現無論用哪一種方法,都要先把自己暴露出來。像她這種自我保護意識這麼強的人,怎麼可能去做呢? 一瞬間佟卿泄了氣。她忽然發現自己很無能,很沒用,正是因為自己沒有任何威脅力,所以別人才敢作賤她。她悲哀地發現這一點時,忽然快崩潰了。 如果,自己已經成了一個無用的人,一再被人利用和玩弄的人,那麼,自己再活在這世上,只是給人徒增笑柄罷了。 一想到活著沒意思,佟卿就想到了死。她的眼光掠過桌前的那把水果刀。刀雖然有點鈍了,但割動脈還是不成問題吧?佟卿的手慢慢伸過去,抓起了水果刀。她拿刀在胳膊上劃了一下,鑽心的疼,血一下湧了出來。佟卿皺了皺眉,自己不是小姑娘了,不用拿生命開玩笑。她曾經用死來威脅過吳宇,可吳宇顧忌過了嗎?他說,你的生死,與我何干?最多,是讓你白髮蒼蒼的父母傷心罷了。對秦為這種人來說,他更無所謂。就算要死,也要改個時間。佟卿這樣勸著自己,把刀慢慢放了回去。 她在心裡貶低著秦為,慢慢已經把他分析成一個衣冠禽獸了。怪只怪,自己的分辨能力太差。壞人是註定要找人害的,而缺乏對壞人的分辨和免疫能力就是自己的錯了。 佟卿這樣調適著自己的心理,狂亂的頭腦慢慢冷靜一些了。當她覺得自己能正常和外界說話的時候,就打開了手機。三條未讀短信,秦為發的: 「怎麼關機了?你還好吧?」 「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有苦衷的。」 「給我個機會,我當面給你解釋,好嗎?」 佟卿慘笑,苦衷?這男人真無恥,真當她一無所知。她調出那串號碼,按了刪除。然後抖抖索索地打開抽屜,找出了剩下的半包Esse,抽出一支點上。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她拿出手機,按到寫短信介面。 她寫了刪,刪了寫,猶豫著,最終一狠心按了發送:「解釋?解釋能改變什麼嗎?」 秦為收到佟卿的回復,沉默了。 是的,解釋了又能改變什麼呢?邱玲玲已經懷孕了,他娶她是已成定局的。他想要的,只不過是佟卿的理解和原諒罷了。他歎了口氣,回了短信:「看到你那麼難過,我很心痛。希望你可以原諒我。」 佟卿慘笑,原諒?如果要原諒,那當初就不要欺騙和傷害。她決絕地回了短信:「我是不會原諒你的!如果你再騷擾我,我什麼事都做得出!」 秦為無力地放下了手機,他知道,今後,他和佟卿是沒可能繼續聯繫了,他傷她太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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