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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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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婧玲有些為難,確實很累,今天客戶特別多,站得腰酸背痛的,真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可婆婆的臉色,她是看得明白的。 顧銘注意到她的遲疑,「今天你們兩個女人都休息,我來洗碗。」他挺挺胸脯,他是這個家唯一的男人,承擔家務義不容辭。 不過大多時候,這類家務是由婆婆做的。沒做售樓小姐以前,蘇婧玲也做得不少,後來工作忙了,經常加班,在家的時間也少了,婆婆心疼兒子,自然承攬了這些家務,她對蘇婧玲的不滿,也愈加強烈。 「算了,還是我來洗吧。」婆婆面無表情地從顧銘手裡拿過碗筷。 顧銘很自然地放了手,蘇婧玲在一旁給他使眼色,他全然不見。 也是兒子,才會這樣,要換了是她,心裡不曉得會有多大的疙瘩。 蘇婧玲覺得家裡的空氣太憋悶了,要是再住下去,她的心臟會承受不了的。只有兩個人呼吸的空間,她才能覺得自由。 回到臥室,蘇婧玲緩緩地舒了口氣,這個沒有陽臺的房間,只有一扇木式的掉了漆的窗子,陽光也嫌貧愛富地極少光顧,就算這樣,她還是覺得在這裡,比在客廳呼吸暢快多了。 顧銘後腳跟著進來,她示意他關上房門。門一關,就是他們的天下了。 「給你媽說了沒有?」她顯得迫不及待。 顧銘皺皺眉頭,他最不喜歡蘇婧玲說你媽,你媽什麼的,好像自己跟這個媽沒有關係似的。 「說了。」他慢慢吐出這兩個字。 「有戲沒有?」蘇婧玲眸子放光,充滿期待地盯著顧銘的臉。 「她說可以,但有一個條件。」顧銘如實回答。 「什麼條件?」這倒出乎她的意料。 「房產證上寫我的名字,其實我覺得真沒必要,可是媽的脾氣你知道,非要這樣,我也沒辦法。」顧銘一臉無奈。 蘇婧玲咬了一下嘴唇,低下頭,沒有出聲。心裡很不是滋味,婆婆是在防著什麼,作為女人,她非常清楚。突然有些悲哀,在這個家裡,她始終是個外人,不管與顧銘有著怎樣的肌膚之親,法律賦予那一紙結婚證書怎樣的權利和責任,在沒有血緣關係的家庭組合裡,她是第三者。 「你怎麼想?」她抬起頭,眼睛逼視著顧銘。 「我能怎麼想?要不就不要媽的錢,咱們頂頂壓力就過了,一個月幾百塊錢而已。」顧銘不想傷害蘇婧玲的感情。 「顧銘,我並不在乎房產證上寫誰的名字,但我在乎你媽對我的態度,我們結婚這麼多年了,你媽對我怎麼樣,你心裡清楚。算了,我不要她的錢,我就算再苦再累,我也不求她。」蘇婧玲越說越傷心,淚水盈滿眼眶,一會兒就決堤而出。 「婧玲,其實不是這樣的,我媽老了,顧慮多點也可以理解,只要我們不這樣想就成了。」顧銘抱過蘇婧玲,為她拭去淚水。 蘇婧玲不想跟他爭執,作為兒子,他向著他媽無可厚非,在他心目中,媽就是聖人,只會對,不會錯,錯了也會找一百個理由為她辯解。 可是,她算什麼? 顧銘的懷裡仿佛找不到過去的依靠。 她已經放棄了昨晚的想法,不要婆婆的五萬塊錢,她不會妥協在婆婆的條件裡,想得更遠的是,如果真的接受了,就欠著婆婆了,以後搬新家的時候,又要一起搬了,這是她萬萬不能接受的。這麼努力想買房為了什麼呀,不就是為了有個自由的空間嗎?她不能因為這五萬塊錢,又把自己給捆上。 6 好好的心情,被這突然的一段插曲蒙上陰影,直到簽合同那天,才又有了興奮。 壓在心上三年的石頭,終於落地了。房子,她的自由空間,在購房合同簽上自己大名的時候,好像那不是普通的A4紙,那就是她未來的房子,她把自己整個人都框進了那張紙裡。 那天售樓小姐問:請問合同上寫誰的名字? 蘇婧玲毫不猶豫地說,我們兩人的名字。關於這個問題,她已經想好了,婆婆提防她,那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是怎樣的女人,她的行動自會有明鑒。 顧銘搖搖頭,算了,就寫你一個人的名字就行了,何必這麼麻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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