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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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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侯爺答應了福太太,接受紅香。 福太太告訴紅香,女人生理期結束後的雙七十四天,懷孕的機率最大,如果月事是單數日子來的,生兒子的可能較大,而雙數日子來的話,生女兒的可能性大。 紅香不懂這些,她迷惑地看著福太太。當面和別人談論自己的月事叫她羞得不敢抬頭。而福太太卻硬是用嚴厲的目光把她的頭抬了起來。她聽見福太太威嚴地說:「從今天開始,你要認真地等待你的月經的到來,並隨時通知我,現如今它關係著鹿家的將來。」 福太太叫宏允法師看過了,三月仲春正是大地復蘇血氣旺盛的時候,最適合婚配。宏允法師說,如果她沒掐算錯的話,紅香的月事會在月中到來。 福太太說:「大師連這個都算得出來,怪不得人們說大師不是人,而是南香山上的神。」 宏允法師連忙合手說:「這一切都是我佛法力,貧尼只是略通一二。」 宏允法師還說:「要是她真能在十五號來,那就更好了。」 所以福太太一早就期望著十五號的到來。她心情複雜地想著鹿侯府的將來就靠這十五號了。十五號是個敏感的信號,預示了鹿家未來之路的成敗和方向。 十五號越來越近,月亮越發趨於圓盤,而小梅送來的月經帶上卻還是空空如也。福太太焦急地把月經帶摔到地上,丫鬟蓮兒連忙把它撿走了。福太太用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詛咒:「死女子,再不見紅,就叫人把你撕出紅!」 而一連數天紅色依然沒有出現。 十四號晚上,福太太把沒有紅的月經帶扔到了小梅臉上,鐵青著臉。小梅為福太太因紅香的月事發怒有些不解,可是她不敢多問,她隱隱覺得在這個寬大的宅院裡正飄蕩著神秘的煙霧。後來她聽見福太太自言自語說:「看來,又得去南香山找那老尼姑了。」 福太太派人去了南香山,宏允法師叫他帶了一包藥粉回來,並交代說:「睡前用火烤了,敷放在女子腹部,次日便可見紅。」 福太太當夜就差人在紅香屋裡點起火爐。小梅迷惑地縮著腦袋在一旁觀看,她看到幾個女僕把烏黑的藥粉放在錫紙上燎燒,與此同時她聞到一陣接著一陣的古怪氣味。小梅起先並不知道她們的真正目的,待兩個女僕上來脫光了紅香小姐的衣服,把她按在床上時,她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紅香小姐而設。 月光從窗戶瀉進來,照白了紅香的身體。福太太生氣地說:「關上它。」小梅急忙小心翼翼地走過去關上了窗戶,屋內便陷入一片灰白的黯淡之中。這黯淡裡有一股臭味撲鼻而來,那是錫紙上的藥粉被烤熱後的最終氣味。 一個中年女人上來按住了紅香的大腿。小梅看見她的手掐在紅香的大腿根上。紅香忍不住想叫出聲,這時有一隻手立即捂住了她的嘴巴,慌亂中她感到有人在她的腹部燃起了一團炭火。 小梅聽到了皮肉被燒焦時「滋——」的一聲,她捂著鼻子縮在窗前,不過她還是敏感地嗅到了人肉的焦糊氣味,那氣味立馬蓋過了藥粉的臭味。 看到紅香被疼得昏了過去,中年女人把手從紅香身上移開了,小梅看到她的手在移開時又在紅香白嫩的大腿上狠狠地擰了一把,一個青色的印記隨即像花一樣在那個部位綻放開來。小梅覺得自從紅香小姐來了後,她看到的一切都充滿詭異和神秘。 福太太看著昏厥的紅香對小梅說:「給她一碗涼水,讓她醒過來。」說完扭身出去了,幾位女僕也連忙跟著走了。 按照福太太的吩咐,小梅把涼水撒在紅香臉上弄醒了她。她說:「小姐,你暈過去了。」紅香動了動身子,腹部一陣陣鑽心的疼叫她不得不重新躺了下去。 對這件事情,鹿侯府的下人只知道,新來的小姐已經十七歲了卻還沒來過紅,是先天性的閉經,福太太從宏允法師那兒討來的藥粉就是專治這病的。 正在福太太等得最為焦急的時候,小梅捧著紅香的月經帶進來了。一進門小梅就喜悅地喊:「來了,小姐的紅來了。」不等小梅站定,福太太就給了她一個嘴巴,威嚴地說:「誰讓你這麼大聲嚷嚷的。」 小梅吃了嘴巴,身子僕倒在桌面上,沾了血的月經帶落在地上,她顧不得捂火辣辣的臉把它撿起來,雙手捧到福太太跟前。福太太看到白色的月經帶中間果然有一絲紅色若隱若現。 福太太把月經帶接了過來,湊近眼前,確信那確是人血後把它丟到了一邊。 今天正是十五號,單數日子。 說來也巧,二十九號這一天鹿侯爺早早就回來了。在各方面的努力下,同州市應該上交給國民政府的稅款總算湊齊了,順利地交給了省府。為此年輕市長高興不已,給了諸位參議員大大的笑臉,並頗為關心地讓各位幕僚早早回了家。 鹿侯爺在桌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福太太走過去,關切地為他按起了太陽穴。 福太太說:「這下老爺總算能寬鬆一口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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