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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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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是閉著眼睛的,現在卻睜開了雙眼,她看見他正在解開褲子的皮帶,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了,她恢復了理智。他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把解開了的皮帶重新系上,他走上前來摟了摟她的肩膀說:「對不起,我太衝動了,我已有好久沒有碰女人了。」 她想著他說的話,他說已經有好久沒有碰女人了這是什麼意思,她馬上尋找到了他在旅途中給她講述的話題,他的戀人死了,離開他了,也許自從他戀人去逝之後,他就一直沒有過女人。然而她覺得牙科醫生在電影中抓住她手的那一刻是美妙的,為什麼他不保持那種美妙性呢? 她離開了診所,她只是覺得如果跟牙科醫生發生性關係太快了,她好像理解了他的衝動,也許因為她已經被牙科醫生吻過了,當一個女孩被另一個男人吻過後的那種感覺,開始籠罩她之後,她就這樣開始了與牙科醫生的來往。 也許因為她已經有了與牙科醫生在旅途中的機緣,所以這種交往並不困難,而且當她又一次遇見牙科醫生的那天晚上就一塊去看電影了,而且那又是一部有愛情高潮的電影,也許這一切都是機緣。 最為重要的機緣在於她被凱所拋棄了。這是命運之中的機緣,無論她怎樣否定,她都不能否認一個事實:懷著熱烈的激情,當她前往凱的老房子,想把自己青春的身體獻給凱時,出現了一隻木盆,它變成浴盆,為那個發燒的女孩提供了一次幸福和溫暖的沐浴,而她的戀人凱從木盆中抱起了那個從火車上帶回來的女孩,並把那個女孩放在了窄床上。 這個事實已有足夠的理由讓蕭雨離開凱,懷著迷惘的失落和傷痛的女孩蕭雨,很快就已經在母親中年的婚紗中看到了一種不幸或幸福的佐證,然而她需要療傷,她需要新生活。 機緣重新降臨在她身邊,她見到了牙科醫生並走進了他的診所,當她決定與牙科醫生一起去看電影時,無論她承認不承認,她都是在試圖忘記凱,她想用另一種方式忘記凱,因而她保持著旅途的記憶,保持著對牙科醫生的信任,在上電影院之前,她回到了學校,因為上電影院也是約會,所以她洗了頭髮,披著肩上的散發著擰檬香波的長髮,穿著她最喜歡穿的格子短裙,開始搭公車去電影院。 她不拒絕他從電影院的黑暗中伸過來的手,這是她生命中的第二個男人的手移動過來,當然她的心跳動著,也許是為電影中熱烈的愛欲鏡頭而跳動,也許是為牙科醫生觸摸到她手的這一瞬間而跳動。總之,她沒有拒絕觸摸和吻,當然,她拒絕了同牙科醫生在診所休息間的沙發上發生性關係。 她有無法說清的理性和障礙在包圍著她,禁止她和牙科醫生發生性生活,首先,她不喜歡那只長沙發,因為它放在診所的休息間裡,它缺乏隱秘性和溫馨,與凱臥房中的那張舊式木床比起來,它缺乏情愛的詩意性,而且它就置放在牙科醫生工作的地方,在她的意識深處,動人心弦的性生活應該發生在美妙的環境,比如電影中的那對情人,只有當他們彼此穿越了戰爭的崗哨和漫長的禁戒線之後,才尋找到了自由的世界,朝著山岡的起伏波動的青草地,他們赤身裸體地開始滾動,然後發生了性關係,這是最美妙無比的性生活。 而她呢,她問自己,為什麼自己的世界中沒有那樣美妙的場景,當然,在她過去認為,凱的老房子是美妙的,她和凱睡過的那張窄床也是美妙的……然而永永遠遠也不會再產生把自己的身體獻給凱的那種熱情了。 當然牙科醫生很聰明,從那以後,他不再把蕭雨帶到牙科診所的休息間去了,她再也用不著去面對那只毫無詩意的沙發了,而且每一次她與牙科醫生約會時,牙科醫生都沒有像第一次一樣衝動過。她和牙科醫生的約會很平靜地進行著,這通常是星期天,因為每週的星期天是牙科醫生的休息日。牙科醫生喜歡帶著她去看電影,螢幕剛剛有色彩,音樂和人出現,牙科醫生就會伸出手來把她的右手抓住,放在他的掌心,電影完畢以後,牙科醫生會帶她到夜市去吃小吃。每次牙科醫生都會把她送到公共車站牌下面,在她上站之前,牙科醫生會吻吻她的腮幫。 母親祝你心想事成 她很少回家去,因為母親的再婚給家裡人帶來了一個男人。她對這個男人幾乎沒有多少印象,而且,她的新繼父總是沉默寡言,每次她回家時,都聽不到他多說幾句話,母親開始關心她畢業後的去向問題,母親說是吳叔幫忙的時候到了,那天晚上,母親說要請吳叔吃飯,主要是為了讓蕭雨在吳叔的幫助下找一份好工作。直到如今,蕭雨都不知道吳叔到底肩負著什麼樣的職業。而且母親說話時好像充滿了許多難以解開的謎。 然而,母親說得很對,她很快就要跨出校門了,時光總是在悄然地移動著腳步,每個人都不在意自己的腳步聲,然而現在的時間總是變成過去的時間,而將來的時間也會變成現在的時間。 蕭雨當然也期待著畢業以後能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她最想去的單位是電視臺,當她把這個願望告訴母親以後,母親說沒問題,只要有吳叔幫忙就絕對沒有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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