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滿身風雨你從海上來 | 上頁 下頁 |
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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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林順是瞞著程敬南去見的揚凡,雖然程敬南知道揚凡回來要見她,但是她還是不想告訴他,畢竟他的事已經那麼多了,她的事她自己會解決。 沒有再約其它的地方,她直接到揚凡下榻的酒店咖啡廳見他。 揚凡對林順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雖然他們這樣結果,但是畢竟應當感激他,不管後來因他起了多少風雨和傷痛,他永遠是她歲月中那一朵美麗的花,就象那片銀杏葉標本一樣,儘管揚凡已經弄丟了它,但是它一定不會褪色,那是青澀歲月中永遠不會褪色的濃麗。就算她再也無法和他在一起她也永遠不會忘記他曾經給她帶來的甜蜜和寵愛。 揚凡似乎更瘦了,林順看著他鬱青的面頰,裝滿心事的眼,滿身都籠罩著一種陰鬱,還是心疼:「案子是不是很麻煩?」她以前就聽曾瑞說過,這個工程幾乎耗盡了揚凡所有的心血,這一年裡他幾乎所有的精力都花費在這個上面,經常為了一個小程式連續測試好幾天不離開辦公室,不吃不喝。林順瞭解這種堅持,他以前就這樣,他是一個好勝的人,心氣高,若是想要做成一件事確實會這樣,他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揚凡「嗯」了一聲,摸索著去找打火機點煙,林順傾身拿掉他手裡的煙責怪的說:「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的?」 林順沒有料到揚凡突然伸手來搶,她身子一滯,揚凡也感覺到這種尷尬的狀況,訕訕的,他怎麼會對她有這種反映?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跟她搶過什麼東西,只要她想要的,他從來都是幫她掙回來,任她予取予求。可是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剛才只是本能的想要搶回來那支被她拿掉的煙,等意識到這種情況的時候他忽然頹然的跌坐在卡坐裡,喃喃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我忘了你支氣管不好,聞不得煙味。」 「沒關係。」林順看他難過的樣子忙安慰道。 今天她是特意打扮過了的,她想讓親愛的揚凡哥哥放心,從前的她太不懂事當著他的面折磨自己想讓他也疼,她明明知道他會疼她還這樣做,她太任性,現在的她只想告訴他,她已經找到幸福,請他放心和陳茜茹走好,其實就算她沒有敬南她今天也會這樣,憂鬱的揚凡哥哥如果真的愛上了別人她也應該祝福,希望他幸福,他是她的親人,她會永遠掛懷他,就象牽掛爸爸媽媽一樣。 正說著,黃岩進來了,她也下榻在這家酒店。她遠遠的看見林順,對身邊的化妝師說了幾句就朝林順走過來。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她要走過來,:「林小姐,真巧!」 如果她沒有特意走過來,那麼不算巧,林順也記得黃岩,在酒會上就是她挽著敬南的手臂笑靨如花,她也笑,不動聲色:「是呀,真巧,黃小姐,還沒恭喜你五月份的嘎納電影節摘冠呢,恭喜你。」 黃岩伸出手來握她的手禮貌的說:「謝謝!」 「哦,對了,黃小姐,我一個同事是你的影迷,她上次還說如果下次再有機會見到你一定要幫她向你要一張簽名。」 「好呀!」 「你先等等。」林順打開包從裡面找出卡片和紙說:「給。」 黃岩簽好名就跟她道別了,臨走前滿含深意的看一眼她的包說:「林小姐,你的鉑金包,如果沒認錯的話應該是愛馬仕新出的那款蜥蜴皮的吧?」 林順愕然:「啊?」她不懂這些。 黃岩含笑走開,那個包她記得清楚,愛馬仕限量版鉑金包,蜥蜴皮,國內不發行,價值26萬,熟悉又久違了的程敬南的品位,現在掛在她的手上。 這樣林順和黃岩一個短兵相接之後,揚凡的眼神變得更深,林順對他微微一笑,這樣篤定這樣坦然,她在他不在她身邊的時候悄悄的變了? 楊凡明知道答案會讓他萬劫不復但是他還是問出口:「順順,我聽曾瑞說你和程敬南?」 林順臉頰飛紅,直視著眼前的咖啡杯:「嗯,我們在一起了。」僅僅從當初的夜未央的相遇誰會料到這樣的結果呢,她竟然和他在一起,多麼奇妙!想起是她最先撲進他的懷裡,她臉紅透了。 那一低頭的溫柔,含蓄的羞紅了臉,這一幕卻仿佛一把大錘子碾碎了揚凡的心臟,更有一把刀在慢慢的淩遲著他,一刀一刀,胸腔裡的那顆心臟,生生的被碾成了齏粉,他才知道原來真真痛徹心肺,可是他能怎麼辦呢? 他竟然對她如此的陌生,他萬里迢迢從大洋彼岸飛回來,回來她身邊,她身上卻已經挽著別人的印記。她曾給過他溫暖的笑靨明明還在眼前,光明和溫暖,歷歷在目,卻已經是往事如煙。 她每天陪著他,分他她最愛的酒心巧克力,帶他去坐過山車,心疼他的辛苦,心疼他的眼他的眉他的唇,她總是抱怨的說為什麼他看起來總是那麼累,可是現在那一切都縹緲得如過眼雲煙,那最後一點光芒都要隱去,從此再也不能期待救贖。歲月中唯一因為她而開花的過往,變成了現在最尖刻的煎熬,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嘩啦啦的呼嘯著分崩離析,所有的過往都轟然倒塌,成了廢墟。 胃突然開始痛了,突然有令人窒息的寒冷從心底不斷湧上,有多久了,這樣的日子有多久了,那樣的疼痛,痛到心臟縮成一團,終於到現在的絕望,她以後再也不會期盼他對她說那句話,任由他再怎麼冷,再怎麼黑暗,再怎麼絕望,都渴望不來她的光明和救贖了吧。 可是,可是,還有什麼可是。終於落淚,他昂著頭,看著窗戶外的遠方,不出聲,但是眼淚卻不知不覺沁出來,在眼角結成一滴珍珠,毫無預兆的滑落下來,清澈晶瑩。 林順慌了神,她去握他的手,他的手冰得嚇人,她一急忙站起來繞過桌子走近他身邊:「揚凡哥哥,你怎麼了?」 揚凡卻聽見這兒時特有的稱呼,忽然抱緊她,頭抵在她懷裡,哽咽的抽泣,都說男人流血不流淚,一個男人該到什麼地步會哭成這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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