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_幻情惑愛2_檸檬黃

三七

　　我鬱悶，但氣短，只好委婉提醒：「飛耀，馬上快到午休時間了。」

　　飛耀眼露無奈，笑道：「好，言歸正傳！你剛才說的得失，對我，對公司來說，是可以忽略不計的數位。專輯已經洩露，唱片的銷量損失很難再有效挽回。但事物是相生相剋的，我們也可以借這危機，從其他方面尋找到獲益點，平衡唱片的損失。」

　　他說的這通大道理我也懂，問題我就是沒看出新的收益點在哪裡，才對這應對策略有疑惑。

　　我馬屁道：「能有機會聆聽大人您的教導，實屬在下三生有幸，屬下我隨時都洗耳恭聽。」

　　美男笑眯眯的，甚是滿意，贊道：「乖！」

　　我頭上立冒黑線。

　　美男溫情脈脈地摸著我頭，輕聲軟語道：「鄭天樂，你要時時都這麼聽話才好。」

　　我頭上黑線版本頓時加粗。這傢伙就知道左右別人意志！扯來扯去，沒一句正題，原是惦記著馴化我。

　　「這提前洩露的好處，其實是無形的，不能具體量化為金錢，卻是花錢也得不到的好處。不過說來話長，我慢慢分析給你聽。」

　　我停止冥想，回神凝視，想專注聽他解說。

　　飛耀早已斂起笑意，目光堅毅，不容置疑的威儀渾然天成。

　　他娓娓道來：「如果，公司還照之前計畫，直到七一才將我公開推出。我呢，雖然才藝外表都夠出眾，又有公司的強力推廣，再加上專輯提前洩露的事，媒體一定會特別專注到我。所以理論上，我的一鳴驚人是無可非議的事。

　　「但其實，公眾的普遍認識是一定滯後於媒體報導的，因此，要讓盡可能多地讓公眾對我這個人、我的歌，包括對淩飛耀這個名字有印象、有瞭解是需要一個持續的推廣過程的。

　　「所以，為儘快建立和提高知名度，讓公眾廣泛熟悉我淩飛耀，七一以後，公司不只要提供自有的宣傳平臺，還要全力開展公關，拓展全方位的宣傳管道。瑞宇儘管強大，能提供的也還是有限，想要獲得多元媒體的全面合作同樣是要付出代價的，至少需要向各路媒體配發大量的有償宣傳稿。而我為了積累人氣，吸引眼球，一開始要做很頻繁又沒有什麼選擇餘地的宣傳。

　　「最主要的是，我認為原計劃的這種強推方式，不僅有成本，而且公眾的接受度會不如現在這樣好。人有逆反心理，強制灌輸的宣傳方式遠不及自動自發引起的關注，容易產生好感。

　　「另外，做藝人，人盡皆知不是真正的人氣王，必須要在這基礎上，還有大眾的高好感率才算是。以我的外表，吸引女人的眼球，博她們的好感，應該不是問題。不過男人見我，恐怕不少人非但無好感，說不定還有反感情緒，因為，我會搶他們女人的目光，對我來說，降低這部分ANTI的數量，也是很有必要的。

　　「正巧唱片提前洩露了，倒也讓我歪打正著，用歌聲讓一部分人對我先有個好印象。再加上這故意洩露，很自然就有了比預計提前的廣泛報導，更加深了大家對我外表以外的印象，過後，當我以洩露事件的受害者的姿態出現，出於同情因素，原本可能會成為ANTI的人，或許也會比較平和地看待我。

　　「專輯洩露這件事的應對方針，公司這段時間一直在研究考量，最後決定索性將錯就錯，利用公眾的好奇心，不露聲色地炒作一下。這樣做，能讓各路媒體自動自發先開始關注，雖然明著損失些，暗的嘛，接下來的宣傳推廣省心不少，也比較省我的事，呵呵。」

　　我微笑著，聽他侃侃而談。心裡細細琢磨著他的一言一句，這應變策略中拐彎抹角的攻心思量，確實高明，深謀遠慮的大局觀角度，令我仰望。

　　這麼折騰以後，人未露面，名號已紅，歌聲已熱，堪稱"先聲奪人"一詞的生動演繹！

　　過幾天，這傢伙再披著"洩露事件受害人"的外衣閃亮登場，簡單弄個發佈會，不必上躥下跳四處上通告就已天下皆知。

　　不過，這將錯就錯的應變花招，也只有飛耀能玩得轉。新專輯提前洩露；聽者普遍反響極佳；新人，且既有身家又有足夠底牌，要以上這幾個條件都具備，才有把握在這樣的隱性炒作上有所獲益啊！

　　他拉過我的手柔柔握住：「樂樂，現在看來，事態進展，成功得大大出乎預料。只是這樣的炒作手法，公司之前從沒運作過，所以事情觸發以後，究竟會怎樣演變，是否會發生些意外狀況，公司和我預先都沒一定底數。包括到目前，這事情也還在觀察當中，我不想——」

　　「你是不想我擔心！」我笑著打斷了他的話。

　　他露出欣慰笑容：「你理解就好！」

　　想出這應變絕招的人是誰，我很好奇，但稍一轉念，就覺得這主意多半是淩飛耀這個平日就愛彎彎繞繞、詭計多端的傢伙想出來的。

　　「飛耀，這麼高明的主意，是你想出來的吧？」

　　他輕輕一點頭。他的承認，再聯想他聘我入"飛耀"的初衷，隱隱地，讓我覺得這人高深精明得有些可怕。

　　若非最近貼身相處，若非他對我又肯坦言，我真的無法想像和我同樣年齡，又一直生活得順心如意，人生的軟硬體樣樣都稱得上得天獨厚的一個人，居然有如此複雜莫測的心思。

　　眼前的這張臉，唯美精緻，曲線柔和，只需一抹清淺的笑，一束溫淡的目光，就是親善無害的形象代言人。

　　我不禁暗歎，這擁有最佳欺騙性外表的傢伙，確是個難得的人才，是友倒還不錯，若跟他是敵，還是趁早跟他和解的好。要鬥過他，我看難度係數不是一般的高。最可怕是這人這麼能算計，真是千千萬萬得罪不得，否則，栽在他手裡，恐怕還會當他是好人一個。

　　這些心底的想法，我面上半分不敢流露，甚至還刻意表現出對他很崇拜的樣子，誇張道：「飛耀英明神武，必定一統娛樂江湖，千秋萬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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