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_幻情惑愛2_檸檬黃

一一

　　我柔聲緩語，坦言：「飛耀，這事情裡有很多巧合。在你生日的前晚，你哥送我回宿舍的路上，不只發生昨晚你跟我解釋過的誤會，我那晚還答應你哥，星期天去跟他約會。加上，我一直在擔心樣碟丟失的事情，擔心會有賠款問題。所以，趙熙原他來找我，我就動了壞心，想利用他去打發你哥，又想跟他留個開口借錢的人情。正好，他來了，很誠意地跟我挽回，又解釋他之前對我的疏忽。」

　　我越往下說，飛耀眼中懊惱愈濃，他轉身坐回桌前，揉起眉心。

　　這些混亂陳事重新擁堵上我的心頭，我有些喘不過氣，但還是堅持著繼續道：「我那時也是鬼迷心竅，揣測你對我也許是有什麼捉弄的想法，所以就自作聰明地拿趙熙原當藉口，不肯去見你。」

　　飛耀倏然轉過臉來，眸光如焰，怒聲低喝：「藉口！他對你來說，就只是藉口嗎？我捉弄你，我幹嗎要捉弄你，我捉弄你能有什麼好處？」

　　他生氣我跟熙原糾纏，我不怪他，確實因為我有失誤，才攪得他們都因我難過。此時此刻，我就為這雙重的內疚，心裡萬分難過，但怕惹飛耀更加不快，我還是強忍不露。

　　看他慍色，我緊張不安，但還是如實相告：「熙原對我來說，不只是藉口。從那天以後，到昨晚以前，我都很想讓自己和他回到過去的。不是餘情未了，是我不忍心辜負他。因為那天起，我才知道，他一直在為我辛苦努力。我和他，本來有三年之約，可是我才等了他一年不到，就不告而別跑來香港，讓他辛苦來找我。我對他，心裡是有愧疚的。」

　　可是，我卻回不去了！心中的歉疚已抑制不住化成淚意在我眼中打轉，我別開臉，不想讓飛耀看到。

　　他的怒氣早已在我說話間平息下來，反而不安地看著我，又伸手過來，將我往他懷裡一攬，抑抑地低語：「對不起，剛才是我對自己太生氣，有些亂發脾氣。我不該把話說這麼沖的，其實我不是在怪你。我在惱恨我自己，自作聰明的人其實是我，不是你。如果，我肯早點對你說明，就不會有那些多餘的人什麼事了。」

　　他這一說，更撩起我心口酸楚，眼角水痕慢慢溢下。

　　話題已起，還是一次說清吧：「昨天，他說，希望我能辭職回上海。我以為，你也想我離開。所以我就答應他，今天就申請辭職。剛才他打電話來，就是問我辭職的事，我本想跟他說分手的，可是，對不起……我剛才沒有說出口。」

　　我有些哽咽，緩了兩口氣才繼續道：「飛耀，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儘快跟他說分手的，不會跟他繼續！」

　　飛耀撫著我的背，輕輕歎問：「樂樂，知道我剛才，為什麼跟你開"秀色可餐"的玩笑嗎？」

　　我趴在他的肩頭，稍稍搖了下頭。

　　「感情的事，我想，不是說整理，就能馬上整理好的。樂樂，我不想讓你太為難，所以關於他，你打算怎麼處理，我不會過問。我只等你處理好了，告訴我一聲結果。現在，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要你眼裡只有我，用心看著我，我就不會介意他跟你還有關聯。我的秀色可餐，要的是你眼中有我，明白嗎？"他說得婉轉體貼，溫柔非常。

　　這樣的善解人意太有殺傷力了，我的眼淚頓時如雨紛飛。心口激湧的感動，讓我抽泣著也對他舉起左腕，要將心間情意一吐為快。

　　「飛耀，你知道嗎？在你給我系上這粒翡翠珠的時候，我心裡喜歡的就是你。從那時候，我喜歡的就是你。你用它把我套牢了！」

　　他給過的擁抱裡，現在是最溫柔的。他雙臂松松地攏著我，任我伏在他的胸膛上，拿他的華麗襯衫當手帕。他的懷抱，散著他獨特的清新氣息，總讓我被它禁錮其中也是心甘情願，最好永賴不離。

　　淩飛耀手繞過我的脖頸，握住我的左腕搖了搖，笑容璀璨：「傻瓜，我喜歡的當然也是你，不然怎麼會送這麼貴的東西給你。」

　　我心花怒放，但抑不住疑惑和好奇，怯怯問道：「飛耀，那時候你就喜歡我嗎？」

　　飛耀撓撓頭，抿嘴笑笑，羞意微哂：「有，不過，心裡不太確定。要不然，那天晚上，我就不會從你宿舍突然逃走了。」

　　聽他說起半夜逃跑，我怨道：「你知道嗎？你那晚突然走掉，對我打擊很大的。讓我以為，你對我最多只有朋友好意，而且還是因為你哥，你才會對我好。你那一跑，害我後來再不敢妄想你。」

　　懊惱和無奈一起糾結淩飛耀含歉帶悔道：「對不起，全是我的錯。我知道你那晚在試探我，只是，我心裡還不太確定，又沒想好要拿你怎麼辦。畢竟，我大哥他也喜歡你，要搶他看中的，我真還有點下不了手，所以自作聰明地想先溜掉再說。

　　「唉，其實回去後，我就認真考慮了，我想來想去，還是重色輕親，想偏心你的。後來，第兩天上班發現你感冒，我很懊惱。感覺你又在生我氣，我就開不了口跟你說。想你反正在我身邊，總還有機會讓你明白的。再瞧你那脾氣，我想你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讓我大哥搶跑的。誰知道，這後來，發生這麼多陰錯陽差的事情，還殺出個程咬金來。」淩飛耀垂斂了眼眸，鬱惱地撇起嘴來。

　　看他煩惱，我更煩惱。我小心輕撫上他美好無瑕的臉，笑著安慰：「飛耀，我不還在你身邊嗎？而且還讓你牢牢套住了。」

　　笑燦燦地升起，他將雙臂一收，把我圈緊，趁勢又低頭下來。

　　我心頭還有念及，忙用手抵住他下巴，柔道：「飛耀，我還有事要跟你說。」

　　淩飛耀疑惑地看著我，而我盯著他紅潤柔妙的唇，心裡很不是個滋味。

　　在我理解，失吻事小，矇騙事大。這事現在再難開口，也還是要跟他"道歉"。

　　「對不起，昨晚有件事情，我騙了你。」

　　他就這麼停住，似笑非笑，眼神惑惑地看著我。

　　「那個，那個……」我突然發覺"初吻"這種矯情的詞，現在要再說出口，很難，它就堵在喉嚨口不上又不下的，讓人很抓狂。

　　昨天太混亂，一時發愣加一時賣弄，居然捅出這麼讓人苦惱，又飲恨終生的漏婁子。我有交往前人，估計他就沒指望我這把"高齡"還留著初吻。偏我還自我感覺良好地開口賣弄，糊裡糊塗地給自己扣了個虛偽、做作的帽子。

　　淩飛耀轉起烏眸，似乎不明所以。他見我神色郁惱不再續言，倒又掛起淺笑，挑眉輕問：「那個什麼？」

　　我蹙著眉，已經漲紅了臉，狠狠心咬牙憋出了一句：「那個初吻的說法，我昨天騙你的！」說完就開始喘大氣。

　　說這種謊，實在鬱憋得慌。我雖常常言不由衷，但對他，我現在非常非常不想撒謊，尤其還是撒這種給自己抹黑的謊。可惜被那鐵證如山般的照片壓著，不說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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