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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3

  雷小柱跟劉之雙提出辭職,劉之雙並沒有阻攔。雷小柱去財務部結了工資後,劉之雙私下又給他一萬塊錢。

  雷小柱自然不肯要,說那些工資加上他之前的存款就足夠還清拖欠的學費了。但劉之雙執意要他收下,雷小柱便不再推脫。

  大概也是不想欠劉之雙人情,雷小柱就把常夕來找過他的事情告訴了劉之雙。

  劉之雙並沒有去質問常夕,他打算息事寧人。這或許證明常夕是在乎著他的,況且她懷孕了,他不願意讓她為了這樣的事情而難過。他放棄了去找馮淨的想法,就只當沒有遇到過她,這樣也罷。

  沒想到的是,幾天後在一個飯局上,他到底還是見到了馮淨。

  劉之雙倒不驚訝,既然馮淨長住在灣城,見面似乎是遲早的。

  此時她的身份是他客戶的女朋友。

  客戶姓周,單名一個「牛」字,此人在業內是以狂妄出名的。

  而讓劉之雙感到擔憂和難過的是,周牛是有妻室的。早有傳聞,說周牛家外有家,過著神仙般的日子。沒想到,馮淨就是周牛外面那個家的女主人。

  說好聽些,馮淨是周牛的女朋友,說難聽點,她就是周牛的二奶、側室。如此看來,她開寶馬Z4也就不奇怪了。的確,用常夕的話來說,人家馮淨是不需要劉之雙照顧的。

  生意圈裡,有二奶、側室倒不是希奇的。可是,劉之雙最難承受的是,馮淨坐在周牛身邊,體貼地給周牛倒酒夾菜的舉動。她始終躲避著劉之雙的目光,故作鎮定。

  周牛喝了點酒,就開始了他的長篇大論:「在這觥籌交錯的餐桌上,大家圍在一起吃飯,不相識的變成相識,不熟悉的從此更成了好朋友,乃至莫逆之交。所以,我喜歡飯局,尤其喜歡今天這飯局。看,有兄弟、有美女,我周牛真是三生有幸!各位,今天這飯局呢,一是為了我和劉董之間的合作,我那批貨還得托劉董的貿易公司給運送到日本去;二來,也是為了紀念我和阿淨相識2周年。所以,這杯酒,我敬劉董與阿淨。」

  馮淨笑著推脫:「這可不成,哪裡有一起敬的道理,你還是先敬劉董吧。」

  劉之雙主動拿起酒杯:「周董,無論如何,我都是小輩。我剛剛涉入商界不久,周董就如此看得起我,這酒,該我來敬你!」

  周牛也不再堅持,和劉之雙連幹了3杯。

  周牛似乎對劉之雙的表現很滿意,連連點頭:「不錯,你們劉家後繼有人了。你結婚那天,我沒時間去,抱歉抱歉。這段時間,聽說你快當爸爸了,真為你感到高興。身為人父,便多了份責任和擔待嘛,你也會更成熟的。」

  他居然在說責任和擔待?劉之雙在心裡暗罵:要是真的有責任、有擔待,還會在外麵包二奶?

  劉之雙看了馮淨一眼,說道:「我對妻子一向很好,她都常怪我過分體貼呢。」

  「哦,真的嗎?阿淨,看來我還做得不夠嘛。」

  馮淨嗔笑著:「你忙不過來呀,要顧兩個家。」

  這話,幾乎讓全桌的人都笑翻了。只有劉之雙板了臉,不動聲色。

  馮淨本不知道周牛宴請的人是劉之雙,只聽他說宴請對象是灣城一家貿易公司的劉董。姓劉的人那麼多,她怎麼能想到就是他呢?見到劉之雙後,她也覺得很尷尬,為自己的身份感到尷尬。

  她以為自己再也不可能遇到他了,大概是因為真的愛過,所以才想到要逃避。

  想起當年在上海跳舞的日子,她也真的想過一直和劉之雙過下去。等他大學畢業,然後找份工作,她便可以結束可悲的鋼管舞生涯。可是她覺得這個想法是個天方夜潭,畢竟劉之雙是大學生啊。戀愛或許是可以,但他是不可能給她一個結果的。

  恰好那時她父親病故,她急匆匆回了老家。這件事情她不願意告訴劉之雙,至少,她不想他為她犧牲太多。離開上海後,回老家替父親辦完喪事,她隻身來到了灣城。

  除非跳舞,馮淨也想不出別的出路。

  那時,周牛的夜總會剛開張,馮淨便在那裡跳鋼管舞。他想得到馮淨,完全有如探囊取物。他只是請她到辦公室,對她說:「從今後,你只能跳給我看。」

  她似乎沒得選擇,離開夜總會,搬到了他給她購置的公寓裡。再過一年,她把母親也接了過來。周牛每隔幾天來公寓一趟,漸漸地,她也有了錯覺,覺得自己已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周牛家裡那位正牌妻子生著重病,半癱在床,有心無力,放縱著丈夫的背叛。因為這樣,馮淨便不敢指望周牛離婚,從良心上說,她覺得慫恿他離婚是喪盡天良的。

  那次去婦幼醫院,她的確是懷了身孕。但她去那裡不是做檢查,而是墮胎。這事情,她是隱瞞著周牛的。如他知道,定是要她生下來,並且與妻子離婚的。

  所以整場飯局,她始終很緊張,她怕劉之雙說漏嘴,會把她和常夕在婦幼醫院拎錯包的事情說出來;她更害怕劉之雙會將他們相識的事實說出來……她有很多憂慮。但直到飯局結束,劉之雙也沒有提這些的跡象,馮淨這才將懸著的心放下。

  吃完飯,一行人去了周牛開的夜總會。

  在大包廂裡,周牛摟著劉之雙的肩膀,指著正在唱歌的馮淨,問劉之雙:「怎麼樣,這女人有風情吧?」

  劉之雙點頭。

  周牛又說:「她不但有風情,而且會給我帶來好運。當時夜總會剛開張,沒什麼生意,她一來這裡跳舞,生意就火啦!我忽然想,讓她在這裡跳舞太可惜了,不如把她帶在身邊,讓她來旺我的運道!」

  劉之雙再次點頭。

  「怎麼,你外面沒女人嗎?」周牛笑著問。

  「沒有。」

  「嗯,你算是個好男人。前幾天我在雜誌上看到一篇文章,說出軌其實是一種心理疾病。出軌的男人對他們的破壞性行為缺乏最基本的認識,他們總會進一步把事情搞糟。對於這些有心理障礙的『出軌男人』,他們必須接受詳細的心理學和精神科的檢查。哈哈,我只覺得這話好笑。是啊,我出軌了,如果把我送到精神科,醫生給我開點藥,我就能痊癒?就能不出軌?所以我說,那文章定是某個女人寫的,而且,她的老公出過軌!」

  「周董你真幽默。」

  「幽默?哈哈。不過有一點是真的,男人一旦出了軌道,就很難回歸正軌啦。況且我家裡那位一病就是5年,差不多就是一條修不好的軌道了。你說,這種情況下,我不出軌才怪。」

  劉之雙拍拍周牛的腿,表示諒解。儘管他看著唱歌的馮淨,眼睛發酸,有種想哭又哭不出的感覺,可他仍然是笑著的,並且開始裝醉。應酬多了,劉之雙的世面也見多了,這樣的小伎倆幾乎是不用思考就可以做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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