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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你和娜娜……你在她家玩通宵,那就合適?」

  「不是的,你們是不一樣的女人。她什麼都無所謂的,像個男人婆。」

  「我呢?」

  「你是淑女嘛。」

  「淑女……你這是罵我嗎?」

  「我的意思是——你是美女。和那麼漂亮的女人一起喝酒,孤男寡女的,我怕自己把持不住……」

  「滾!」

  「好了好了,不拍你馬屁了,去你家喝酒吧。」

  拍馬屁?

  他剛才說的那些話居然是在拍她馬屁?

  難道她不是美女嗎?

  難道她就沒有魅力讓他難以自持嗎?

  當然,康喬並不是第一次來方沐優家。以前他和常夕就常來這裡,再有幾次,他們吵架,他跑來這裡向方沐優訴苦。

  他挺熟悉這裡,進了門就直奔衛生間,叫囂著衛生間裡沒卷紙,就差沒讓她把卷紙送進去了。

  她一時間有種錯覺,他似乎是她的男朋友了。

  他從衛生間裡出來,一屁股坐到沙發上:「還不快拿酒!有什麼吃的喝的,都趕緊拿出來!」

  這兩瓶軒尼詩還是公司周年慶宴會時,方沐優抽獎得來的。當時同事們都打這酒的主意,要她奉獻出來。她說什麼也不願意,為這個,還請同事們吃了頓飯。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執意要留著這酒,大概就是為了能和康喬一起喝。

  記得康喬最喜歡軒尼詩的那句廣告語——每個人都有夢想。我相信,只有將自己的夢想付諸行動,才真夠有意思。

  她將酒擺在康喬麵前:「怎樣,一人一瓶?」

  「吹瓶?這可有四十幾度呢!你牛。」

  「你不敢?」

  「激將法?我還就吃這套,來,吹!」

  半瓶酒下肚,他並沒有她所想像的意亂情迷,而她自己也清醒無比。唯一可以證明她喝醉了的,便是她看他的眼神。

  康喬不是笨蛋,他其實知道她對他有意。當張藝寶問出「你真不知道她對你有意思」的話時,他也只當做玩笑。

  為什麼?因為他對她無意。

  喝完酒,方沐優倚在沙發上,把鬈髮攏起,迅速地紮好。他看不懂她的表情,拿起遙控器開電視機。

  她搶過遙控器,把電視關掉,一本正經地說道:「這世上往往有這樣的女子,她們既不盛氣淩人,也與」奮鬥「、」自立「之類的詞語無緣,單憑她那心地善良、唯唯諾諾的個性,一個留神,卻也能得到莫大的幸福!一看到世界上居然有這樣的幸運兒,那些確定了自己的目標,並為之而努力奮鬥,到頭來卻一無所獲地結束了自己徒勞的一生的女人們,真不知道該作如何感想!」

  康喬笑道:「你可以給世界各地的婦女朋友們作巡迴演講了。」

  「這話不是我講的,是渡邊淳一講的。你覺得這話好嗎?」

  「還行。」

  「當然,這話對我們來說是不適用的。我們其實是一群無時無刻不在爭取精神與物質的女人,真的。」

  「你們?」

  「是啊,1980年後出生的我們。考大學、找工作、嫁人……這些都得去爭取。上學時,老師教育我做人要有目標,要有理想。然後,我便朝著這個方向去努力。我考上大學了,我的演員夢破滅了,然後我工作了……我現在就是想結婚!康喬,我為什麼沒有結婚?你知道嗎?」

  康喬沒有回答,只是說:「你喝多了,早點休息,我也得回家啦。」

  走之前,他給她倒了杯水:「美人會老。當然,這個不需要我來提醒你。」

  「你接下來打算步入正題,建議我該找個男朋友了,是嗎?」

  「你知道就好。」

  讓康喬沒想到的是,她竟然說:「是的,我得找個男朋友了,你也幫我物色物色。時候真的不早了,我困了,拜拜。」

  她等了那麼多年,終於有這樣一個機會,可以和他單獨在一起,而且喝了酒;也終於有那麼一次,他們的談話裡沒有提及常夕;他連遭失戀與失業兩大重創,肯定需要一些安慰。

  他說要走,她竟然沒有挽留他的意思,白白錯過了機會。

  當年,他先認識的方沐優,再通過她認識了常夕。

  這位方同學給他的印象就是聰明、堅強而且獨立。對比起來,常同學就溫婉得多。太過自立的女人,他有些不喜歡。從客觀上說,常夕在長相上要比方沐優遜色些,但常夕有種惹人憐愛的氣質。這氣質,便足夠吸引他了。

  方沐優可以輕描淡寫地告訴人家——她是單身家庭的孩子,她只有媽媽一個親人。她懂得照顧自己,從來不肯糊裡糊塗將就度日。就像她租的這套房子,明明是兩居室,原本是可以與人合租的。但她執意要一個人,並且備齊了傢俱家電,過起了屬於她一個人的小日子。

  當然,做朋友是好的。至少,他努力在維持現狀,不給她機會表白愛意。他不相信方沐優能一直忍受下去,料定她總是要對他說的。她不會一直沉默下去,況且他與常夕已經分手。方沐優沒那麼偉大,沒那麼懂成全,因為他覺得自己沒有任何魅力讓一個女人久等多年,而不吐露絲毫愛意。

  她為什麼不說呢?他想。

  不知道為什麼,她關上房門時,他居然有點失落。

  3

  這天是劉父出院的日子,他已經接受了退休的現實,但要求家人給他買寵物魚和寵物狗。

  劉母說:「魚倒不是問題,但狗……老頭子,養狗很麻煩的。」

  劉父看了常夕一眼,笑道:「這樣吧,兒媳婦,你替我養只狗。我可以時常過來看看它,怎麼樣?」

  常夕先是一愣,劉之雙卻幫她答應了下來:「好的,好的,爸爸,只要你高興,什麼都行。」

  當日下午,劉之雙就從寵物市場抱回了一隻四個月大的吉娃娃。他對常夕說:「親愛的,以後你的主要任務就是照顧爸爸和小吉。」

  「小吉?」

  「對,這只狗叫小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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