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婚迷不醒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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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吼一首?」她摸著頭髮,醉態撩人。 他們唱了張國榮的《胭脂扣》,還是粵語版。張藝寶的粵語半生不熟,聽著刺耳。倒是剛才說自己不會唱歌的方沐優,字正腔圓,難得的是,她還唱出了感情。 小九拼命叫好,康喬說:「我們沐優可是參加過選秀比賽的。」 「別哪壺不開提哪壺……」方沐優不太高興。 康喬仰臉大笑:「導演讓她演女四號,她不樂意……」 方沐優拿起酒瓶,灌了一大口:「康喬,你就知道損我!本來我想著……想著你今天不開心,這才陪你看什麼行為藝術,陪你吃飯、喝茶、唱K,你卻這樣損我!你知道嗎?常夕和我鬧翻了。我幫你說了幾句話,也怪我,言辭激烈了一些,她就說我胳膊肘往外拐。你沒看到婚禮上,她對我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嗎?也許她說得對,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傢伙,你不值得她來愛!」 張藝寶拉著方沐優:「沐優啊……他是在開玩笑呢,你別當真,更別著急上火……」 「」沐優「是你叫的嗎?我跟你很熟嗎?張藝寶,我最恨你們這些臭男人!」 「唉,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這時,方沐優忽然雙臂一揮,直倒在了沙發上,看來,她醉得不輕。康喬沒說話,點了煙,對著張藝寶和小九笑。小九趕緊給方沐優叫瞭解酒茶,他卻將茶奪過來,一口喝下。 喝完之後,他說:「讓她醉著吧,醉著倒清淨。」 然後,他將方沐優扶起來:「我送她回家了,你們繼續玩。」 張藝寶鼓足勇氣說道:「那麼……你先把單給埋了……」 康喬將方沐優放到車上,看到了掛擋器邊上的那束捧花——玫瑰、百合、滿天星、天堂鳥、勿忘我、鬱金香,它們統統被籠絡在這樣一束捧花裡,擁擠不堪卻又無可奈何。他將捧花拿起來,自言自語:「這東西能帶來幸福?笑話!婚姻能帶來幸福?更是笑話!」 儘管八街九陌,車流如水,接袂成帷,而康喬亦感無處可去。他想起了張寶生的話「儘管一敞開門,便能接觸到外面的世界,但我已經不再習慣那些熱鬧」,也許他也應該找個倉庫,把自己儲藏起來了。 他想起了白天那場戶外婚禮,繁複的婚紗掩蓋了常夕的美麗,而高雅的禮服更讓劉之雙顯得笨拙不堪——或許,婚禮倒更像一場未經構思的行為藝術。 二、愛情是一件奢侈上品 沒有任何事或任何人重要到需要你過了半夜12點還苦想不睡。 1 常夕結婚了。 她向來溫婉體貼,關於康喬和她之間的變故,大多數人都將矛頭指向康喬,畢竟是他始終不肯給她一場婚禮。長達五年的戀愛,已經讓他們無比疲倦。她也以為他們會結婚,只是時間問題。她總是拉著方沐優去看禮服,禮服師告訴她,婚禮上新娘至少需要三套禮服,中式的旗袍、西式的白紗、俏麗的晚裝。她一件件試穿過去,在大鏡子前轉來轉去,幻想著那場應該會到來的盛典。 禮服師問她:「婚禮定在何時?這些禮服都很緊俏的,你要早點定下來才是。」這時候,常夕才從幻覺中醒來,尷尬地說著:「快了,應該快了。」 而今,她真的結婚了,仿佛是要狠狠補償自己,便一口氣要了五套禮服。這些華麗的禮服纏繞著她的身體,她並沒有感到舒心,反而有一種沉重而壓抑的情緒。化妝師在她臉上施了濃墨重彩,頭髮被高高地攏起,抓成一個聳立的髮髻,她看著圓鏡裡的自己,並不滿意。 糟糕的是:紅色的高跟鞋不合腳,還總覺得款式、顏色都不如放在櫥窗裡時好看;婚車在中途出了點事故,差點撞到了一個過馬路的老人;小花童一直在哭,嚷嚷著要找媽媽;新郎劉之雙的胸花不知道掉哪裡去了,居然換上了伴郎的;戶外婚禮的場地太小,草地修剪得像理壞了的頭髮;自助餐菜色不夠多,賓客們都像喂不飽的大馬象;捧花扔到了康喬身上,弄得大家都挺難堪;天氣預報說是晴好天氣,沒想到忽然下起一場大雨。 雖然方沐優和康喬早早離席,但沒有影響婚禮的進度。然而,在面子上,常夕和劉之雙都覺得過不去。因為方沐優是常夕最好的朋友,康喬也是劉之雙最好的朋友,當然,這都是在她和劉之雙沒結婚之前。可是,在眾人看來,一場完美的婚禮應該是能得到所有親友的祝福的,何況是最好的朋友呢?就算康喬不祝福他們也就算了,那方沐優怎麼能這樣呢?方沐優不是說好要陪在常夕身邊,幫助她打點婚禮上的瑣碎嗎?末了,方沐優連當伴娘也不肯答應,來參加婚禮,居然就穿了T恤和棉裙,連妝都懶得化。看樣子,她那頭鬈髮也是好幾天沒洗了。 想到這些,常夕的眼圈就紅了。方沐優啊,大家都能體諒我的難處,偏偏你就不肯體諒。方沐優啊,我什麼事情都讓著你,什麼東西都肯送給你,這麼多年的交情了,你卻不能陪我舉行完這個婚禮…… 洞房設在酒店的大套房裡,但鬧洞房的時候,常夕已經累得不行了,卻得強撐著來充當一個被耍的角色。他們要劉之雙躺在床上,在他身上各個角落裡放了香蕉片,找塊紅布蒙了常夕的眼睛,要她用嘴巴去找那些香蕉片,並叼起來吃掉。常夕也不好拒絕,畢竟鬧洞房是個傳統,賓客們給面子,這才陪你鬧,不給面子的……比如,方沐優和康喬,早就跑掉了。 她伏在劉之雙身上,開始搜尋那些該殺的香蕉片。運氣還算好,找到了好幾片,可能她也餓了,就吃了起來。賓客們不願意輕饒新人,又要求他們講述戀愛經歷。劉之雙變得靦腆起來了,遲遲不肯開口。常夕倒是不緊張,笑了笑:「我們吧,是自由戀愛……」 「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有人發問了。 怎麼認識的?常夕微微低著頭,假睫毛讓她的側臉更生動了,但生動裡卻帶了不可名狀的憂鬱和感傷。然而,她很快就從那些低落的情緒裡跑了回來,她說:「我們是大學同學。」 「大學同學也不會無緣無故就戀愛的呀。似乎你們還有段故事吧,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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