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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雪兒把新鮮出爐的水果蛋糕端出來時,梁媚又改變了想法。她很快吞下了45度角的一塊蛋糕,接著又朝雪兒遞過盤子,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

  「我今天沒吃飽,老是在減肥,看見這麼香的蛋糕又忍不住讒嘴了。」

  「吃吃吃,儘管吃,我給兒子烤的,時間太早,幼稚園放學的時候蛋糕要涼了。呆會兒還要重做一個。」雪兒高興地說。

  兒子。梁媚一口蛋糕哽在咽喉,上不得下不得。多日不見的雪兒給了她太多意外。可是,發生在雪兒身上的那些個字眼,包括婚姻、丈夫,兒子,都是那麼刺心刺肺,梁媚打心眼裡厭惡這些詞。

  她梁媚貌美如花,才華橫溢,手腕一流,床上媚功超群,做妻子做情婦也比雪兒不知要強多少倍,怎就孤苦伶仃。掐指算來,這麼多年居然沒有一個男人向她求過婚。

  你們都瞎了眼!梁媚在心中怒喝。

  雪兒給梁媚泡了杯奶茶:「記得你在學校裡愛喝的。」

  梁媚一副被打動的模樣:「虧你還記得,這麼多年你也沒變,除了越來越漂亮。」

  「我不漂亮,我被毀了容。」雪兒突然說,顯出了局促不安。

  她拉開披肩秀髮,露出臉蛋。梁媚吃驚之餘馬上看出了問題所在。雪兒的右邊臉頰有一道坑坑窪窪的印痕,在印痕裡面,是一種匪夷所思的粉紅。那是新長出的皮肉。那麼大一片,連著整個頸側。可以想像,也許也波及到後背。

  梁媚突然有種噁心感,想要嘔吐。

  「很可怕吧,是火燒的。」

  「不當心……煤氣是很容易走火的……」

  「不,我自己燒的。」

  雪兒目光堅定。

  「你自己?幹嗎要作踐自己?」

  「我恨一個人,心裡想著跟他同歸於盡,打火機本來只是嚇唬他,可是不小心燒了起來,我的頭髮燒著了,那天穿了一件純棉的衣服,所以火經過了一會兒才撲滅。」

  雪兒陳述著慘痛的往事,梁媚已經聽了個八九不離十。

  「是一個臺灣人?」

  雪兒似乎對別人洞悉自己的私事見怪不怪,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死纏爛打了幾年,現在想想我自己倒是動了真心,其實大可不必。後來我現在的丈夫,也是那個臺灣人的副手,向我求婚,他一開口我就答應了。他說他愛了我很久,和一個知道自己最丟人事情的男人結婚,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少了很多解釋的麻煩。」

  梁媚試探著說:「可是你們,好象並不那麼情投意合。」

  「還好吧。我這個人,經歷得比較多,他最反感我這一點,害怕我說過去的事。有時候不痛快,我就想說,找個人靜靜地聽,他不敢面對,似乎想當那些都沒發生過。人啊,有時候掩耳盜鈴成了習慣,很可笑。」

  「想說什麼你可以給我打電話,反正我一個人住,保證隨叫隨到。」梁媚從包裡抽出名片遞給雪兒。她想她說這番話的時候是真心的。即使雪兒的話對她再也沒有什麼窺探價值,她還是覺得女人說話的時候,必須有個人靜靜傾聽。這比什麼都重要。

  傾聽的男人更容易得到女人的愛情。可是男人很少懂得這一點。

  梁媚自覺準備充分,給林老闆主動打了電話。不等兩三個回合過招,林老頭將她推給了自己的秘書,姓張。張秘書一本正經地給梁媚留下EM和各種聯繫方式,嚴謹地讓梁媚喪氣。

  她本以為談判之前可以有機會獲得跟林老頭吃飯的機會,再趁勢一舉殲滅對方的。可是林老頭沒給她這個機會。對方比她想像中要老奸巨滑得多。

  蔓琳交給梁媚一份日程表,幸災樂禍地說:「會談安排在這個月16號,你就不要再做什麼小動作了。」

  梁媚毫不客氣地反擊:「任何動作都是為了完成任務,賺到我那份酬金。」

  蔓琳哪裡見過這等處處錢字當道的人物,馬上回嘴:「當然,這只能等到完成任務再談。」

  就在梁媚想吃榴槤卻無從下嘴的時候,卻突然接到了張秘書的電話,約她立即趕到香格里拉大酒店和林老闆私人會晤。

  梁媚琢磨了兩三秒,決定不將這個意外的消息通知柔小蠻。

  幾乎所有的可能都被她考慮到了,她慢悠悠地噴了點香水,想著自己該扮演怎樣一個角色。是對柔小蠻死心塌地的下屬,還是一個游離不定等待另謀高就的人才?她不能定奪。只能看看林老頭的花頭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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