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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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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苒實在聽不下去,忍不住想打斷她:「媽,我的工作和在學校裡是兩碼事,如果能在學校裡呆著的人是不會想要去我們公司做這樣的工作的。」。 「你當初要是答應了保研,畢業後肯定能留在學校的,」王偉荔說到這裡,朝陸程禹看了一眼,「這次可別工作得太辛苦,肯定會有的,你們要抓緊時間。」 塗苒先是擔心王偉荔又會說出什麼誇張的話來,這會兒聽見她一個勁兒的叫他們快生孩子,心裡更煩,如今細想當初和陸程禹在一起的境況,似乎是有點出格又丟臉的事,當然也不願旁人提及。然而她又一時好奇心起,也不知陸程禹會如何應對,就忍不住飛快的瞥了他一眼,對方卻只平淡的笑了一下,什麼也沒說。 陸程禹放在宿舍的東西不多,只大半天的時間就收拾的差不多了。塗苒週一照常工作,到臨近下班的時候,忽然接到他的電話,說是晚上約了朋友,就不去她家吃晚飯了。 此前,塗苒曾問過陸程禹,知道他尚未和陸家聯繫,想了一會兒,覺得陸程禹不說也就算了,自己這個做兒媳婦的也不吭氣卻是不妥,於是出面和那邊打個招呼知會了一聲。陸老爺子聽說兒子回來當然高興,他又是講慣排場的,就想請了親朋好友們一起吃個飯熱鬧一晚。誰知陸程禹說,長途飛行累了,明天還要起早上班,一下子給推的乾淨,可是這會兒又說要去朋友那裡,塗苒聽出他沒有向自己詳細報備的意思,便忍住沒多問,自個兒無所事事的回了家。 陸程禹拿了瓶紅酒去到雷遠的那兒,就見許可已經到了,正坐在沙發上看足球比賽,旁邊坐著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 陸程禹見許可看得投入,便笑他:「還沒死心?這幫流氓都臭了多少年了,誰還看這個?」他和許可,雷遠上高中時就經常一處混著,這麼多年也沒斷了聯繫,平時都是個人忙自己的,隔段時間偶爾會來個小聚,次數多了便漸漸成了習慣,就算一年沒見也並不覺得生疏。 雷遠拿了帶來的那瓶酒東瞄西瞄:「長情的人呐,對什麼都念念不忘,」又指了指陸程禹對小姑娘說,「這位是陸哥哥,同濟心外的,你以後有個啥頭痛腦熱的就找他,人剛從國外回來,Dr.頭銜的。看病拿藥都不用錢,全算他頭上。」 小姑娘長得不錯,年輕,精神氣兒就好,人也大方,笑嘻嘻的便喊了聲「陸哥哥」。 陸程禹沖她點了點頭,又對雷遠說:「你丫說打麻將,我還想著怎麼湊都是三缺一的,原來是有安排。」 「既然能叫你來肯定湊得起,光咱們幾個大老爺們有什麼意思,」雷遠說著對小姑娘一揮手:「去,有點眼力勁兒,去廚房幫忙把菜端過來,還真當自己是客了。趕快填飽肚子,待會兒好搓麻。」 「是,大叔,」那小姑娘也不生氣,沖他拌了個鬼臉蹦蹦跳跳的去了。 雷遠把紅酒開了,給大夥兒一一斟上,說:「現在小屁孩張口閉口就是大叔,哥哥。你們不知道,這小丫頭剛去我們所實習的時候,見了男的就叫小哥哥,見了女的就叫大美女,嘴巴那個甜。現在倒好,給她點顏色,她倒開始叫我大叔了。」 許可笑:「你這樣的不是叔叔是什麼,有球不,要不咱們現找個場子練兩場,保准你丫沒幾下就趴下。」 雷遠不服氣,指著陸程禹說:「趴個毛,我和他一年的,他就未必比我好。」 許可看了看陸程禹:「他鐵定比你行,以前就比你打得好。」 雷遠也笑:「那是。這丫以前不說話,特別是打球的時候,要說只說四句,籃板是我的,籃板都是我的,你們誰也別和我搶,搶也搶不過。」 陸程禹一本正經道:「就算這會兒出去打,籃板也是我的,」話音未落,三個人都是一笑。 雷遠搖頭:「老了老了。」 陸程禹對雷遠說:「你還行,不算老,這會兒又換人了,還是90後,和你沒代溝。」 「嗨,」雷遠低聲說:「玩玩唄,誰還當個真,現在的小姑娘勇猛得很,玩得起。」 許可問他:「怎麼著,你那邊和關穎徹底斷了?」 雷遠說:「別提這事,她已經被美帝國主義和平演變了,在外面呆了這麼久也不回,我和她是很有默契的,各玩各的,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許可聽了這話,似乎想到什麼,有那麼數秒的走神。 「不像你,」雷遠看了他一眼,「人生苦短啊哥們兒。」 許可淡淡一笑,沒搭腔,卻問陸程禹:「怎麼不帶家屬過來,上次我去北京辦事,也沒能來參加婚禮。」 雷遠聽見這話,不由意味深長的說了句:「你當時真應該來。」 許可不解其意。 雷遠看了眼陸程禹,思來想去,最後仍是忍不住說出了口:「咱們這兒也沒外人,有什麼我就直說了,陸程禹你丫也挺狠的,你和李初夏都快複合了,怎麼又和別人搞出個孩子來,馬上奉子成婚,還讓人來參加婚禮。」 陸程禹隨意呷了口酒,說:「我沒讓她來。」 許可對雷遠說:「婚都結了,沒啥事別提想當年。」 雷遠對許可搖頭:「你不知道,」他看著陸程禹,「你老婆當初為什麼和你結婚,你又不是不清楚,她說的那些話可是鐵板釘釘的。要不是咱們認識這麼多年,我也不會多這個嘴,反正現在孩子也沒了,李初夏那邊還等著你,你們倆是大四開始的談的吧,認識多長時間了,誰對你真心誰對你假意,你自己再好好想想。」說話的當口,他已經在旁邊踱了好幾圈。 陸程禹見雷遠貌似有些激動,不由揚了揚眉,問:「你見過她了?」 雷遠說:「是。」 陸程禹說:「以後別見了,見了也別談以前的事,這事兒你管不了,沒人管得了。」 雷遠點頭:「我不該插著個手,但是我心裡又不痛快。我和李初夏也算是朋友,因為你才認識。那會兒幾個常在一起的,要麼出國了,要麼不退學了,我是一路看著你們走過來,她心情不好有時候會找我發發牢騷,好幾次因為你小子在我跟前哭得稀裡嘩啦,也不讓我說,在你面前又裝得沒事人一樣,別的不說人也是挺懂事挺體貼的一姑娘,你把這兩人放一起比比。是,塗苒也不錯,長得那什麼確實不差,但是李初夏要長相有長相,要學歷有學歷,家庭條件也不用說你是知道的,平常兔子都不敢抓的一小姑娘為了你跑去學臨床,這次又跟著你一起出國,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陸程禹不置可否:「她現在已經轉內科了,兒科內科,」他拿起酒杯晃了一晃,仰頭吞下小半口酒,漫不經心道,「塗苒也沒那麼差,還是有優點的。」 雷遠接口又說了一遍:「長得不錯,確實不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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