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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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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緊張,我只是累了,想回家躺會兒。」王曉靜答。 楊森找了一間暫時無人使用的檢查室,裡邊有張床能讓她躺著休息,道:「等肖老師回來看了你,你才能走。」 王曉靜坐到床邊,對他和露絲說:「你們讓我單獨呆一會。我保證哪裡都不去。不信你們可以在門口守著。」 露絲和楊森想,王曉靜不像是會做出不理智舉動的人。也是該留點空間和時間給她整理心情,他們便是依了她意思掩了門出去。露絲時不時從門縫裡查看情況。王曉靜似乎安安靜靜地躺了下來,側身睡覺。露絲對望表的楊森說:「你有事忙吧。我會看著她。」 楊森走了後,王曉靜睡了一覺醒了,喊著要水喝。露絲急急忙忙找水,尋了一圈終於拿到杯水往回走到門口,發現門反鎖了。「曉靜!」她焦急地敲門,裡邊沒人應。她冒出了不好的念頭,跑去找人幫忙。很快地,從手術室出來的肖祈林曉生等人獲知了這個事。 「明知會出事,你們怎麼可以讓她一個人呆著呢!」張佑清在得知王曉靜已是在病房裡出過了一次意外,不由地罵了句。 來到檢查室。由於此門常年不用鑰匙,鑰匙也不見了,喊了師傅過來開鎖。肖祈握拳錘門,問開鎖師傅:「要多久?」 「這鎖不好弄,至少要十幾分鐘。」對方一邊翻工具箱搜找工具一邊答話。 十幾分鐘內會發生什麼事情?無人敢想像,何況王曉靜一是帶著傷,二是血液異常精神狀況尚不穩定,如果再出意外…… 露絲內疚,聲稱自己不該離開王曉靜去找水。湯姆開導她,一面注意林曉生。林曉生的心頭猶如一股繩子扭成十萬八千個結。念到王秀珍真正的遺願,他臉色一陣陣發青發白。頭一擺望見走廊有一扇窗,他便是拉開了這窗,欲縱身跳上去從窗臺接近檢查室。 「曉生!」湯姆在千鈞一髮抱住了他的腰,「這裡是六樓!」 露絲放聲尖叫。其他人這才察覺過來幫手。好不容易眾人把林曉生給拉下窗戶。露絲一把抱住林曉生的頭邊哭邊說。她說的是地道的英語,淚水進了咽喉她說話含糊不清,旁人均聽不懂她說的是什麼。林曉生一開始推著她。後來見她淚流不止渾身顫抖,他心酸不已漸漸放棄了抵抗。 同時,門咿呀一聲從裡邊打開了。王曉靜像是剛睡醒的模樣撫著額頭,微張的眼睛不解地遙看門外這麼大的陣勢:「怎麼了?」她鎖個門是覺得熱想脫掉一件內衣,沒料到回身時腳又是被一個理療燈給絆住了。這一次頭撞到了木床的楞角,暈了陣子。醒來聽聞響動她趕緊爬起身開門。外面幾時站了一大群人。肖祈黑著臉儼然是要把她給生吞活剝。她感覺肖祈要打她,反射性地把腳往後挪了挪。 肖祈舉起了手。每個人的心提了上來。「肖!」張佑清急喚道。肖祈的手猛地落了下來,沒打在她的臉,而是雙手一摟。她跌入他懷裡,感覺胸口被他摟得死緊,快喘不過氣來。他滿意地聆聽她急促的呼吸,貼近她耳畔說:「我剛才就是這種感受,你記住!所以,如果你敢輕生,死了我都要把你救回來。」 她喘著氣:「我是這麼傻的人嗎?」 肖祈鬆開她,審視她的雙眼。她的眼裡沒有淚光的跡象,眼珠子黑漆漆冷冰冰的。他的眉頭鎖緊,心想是什麼緣故使得她母親走了而她仍不善罷甘休。這會石青青接到消息跑來,穿過人群見王曉靜完好如初,怨道:「嚇死我了,個個說你鬧自殺——」 王曉靜大笑:「我像是這樣的人嗎?」 她這話一出,倒顯得他人是愚人自欺。眾人怏怏然地散去。林曉生佇立在遠處,看著她和石青青有說有笑起來。他沒法鬆口氣心頭是更緊了。她這個反應絕不是一個剛剛失去至親的人所應有的。湯姆同樣表示憂心:「希望葬禮過後,一切會好轉。」 第五十一章 石青青問及她的家人,想與老人談談。王曉靜便帶著她走到家人所在的小間。此前露絲他們不敢告知王振德,王振德和王秀琳不知期間出過這麼一場虛驚。石青青走過去撫慰老人家。王秀琳對甥女說:「曉靜,我和你外公先走。葬禮的事明天找個時間慢慢商量。」 「姨媽,你和外公到我家住吧。」王曉靜挽留道。 「不了。你帶著傷,我和你外公去你家反而不好。你靜心養好傷,讓你媽走得徹底的安心。」王秀琳轉而對肖祈等人說,「我外甥女的傷就交給你們了。」 「嗯。」肖祈點頭。 王曉靜送家人到院門口上了車,難捨難分。可她知道,葬禮過後外公他們一走,終究又是落下她一人。折返醫院內的手術室辦公室,按照程式,張佑清向她解說王秀珍的整個手術情況。她問:「是不是我不可以知道我媽媽的臟器捐給了誰?」 「是的。」張佑清親切地寬解她,「你媽媽是很偉大的人。她的臟器能讓十幾個人獲得新的生命。」 王曉靜不語。她以為捐就是捐出去了,好心人做事並不需以什麼偉大的名義來歌頌。她不喜,她媽媽也不會喜歡。然而,似乎只有她和她死去的媽媽這麼想。其餘的人都不這麼想,總覺得該做點什麼事才能彌補王秀珍的死亡。辦公室裡除了她和兩位外科主任,有湯姆和林曉生、石青青、肖祈,還有朱建明。朱建明其實一早就到了,在另一間房與院領導觀看了手術錄影。他認為這是一件值得大力宣傳的事。湯姆贊同,通過葬禮弘揚王秀珍的善行,讓更多的人理解器官捐贈的意義。兩位主任對領導的意見是諾諾連聲。石青青不敢插嘴。林曉生靜默地盯著房間一角。戒謹的肖祈更是不吱聲,比起葬禮,他更掛心王曉靜在想些什麼。王曉靜的過於冷靜令他始終提心吊膽的。王曉靜從沉思中抬起了臉,問:「張主任,我想——」 「嗯。你說。」張佑清客氣道。 「我的學生許知敏上次不是生了一場大病嗎?我剛好出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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