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浮生花事繪從容 | 上頁 下頁


  「這已經是恒隆公開的秘密了,不過虞總人好,大家平時不拿這個說事而已。而且虞總雖然不喜歡女人,但我知道大樓的女同胞們心裡都肖想著他浪子回頭的那一天,畢竟娶妻生子是必然過程嘛,所以個個伸長了脖子等著呢。」

  「那你是不是其中之一?」

  「當然了,我也是女人嘛。只是,」美朵將手中的咖啡杯捏成一團,扔進一旁的垃圾筒,拍拍手道,「只是我有自知之明,無數前輩已經死在了沙灘上,像我這樣的小蝦米還是在一旁偷偷抹把傷心淚好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一點也看不出傷心的樣子來。安之便跟著玩笑:「說不定你就是那個拯救墮落靈魂的聖母瑪莉亞呢!」

  「拉倒吧,連祝總監都拯救不了,我哪有戲?人家可是公認的恒隆之花,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我還是蹲牆角繼續種我的蘑菇吧。」

  安之將剩餘的咖啡一飲而盡,學著她樣子捏扁了扔進垃圾筒,開始洗腦:「你這個想法是絕對錯誤的,這天底下沒有撿現成便宜的事。要吃西瓜你就得自己種,想著別人種大了養熟了你再去摘,那叫偷。」

  「這跟種西瓜有什麼關係?」

  安之頓時蔫了:「確實沒關係。」

  「那你忽然提西瓜幹嘛?」

  「呃……可能是我忽然想吃西瓜了。」

  「喝了咖啡還不夠?走吧,快上班了。」

  安之囧囧跟上。西瓜和男人真的沒有共通點麼?她的舉例真的這麼晦澀麼?看來她得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表達能力了。

  一整個下午,恒隆都陷在爆炸性的桃色新聞中。臨下班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恒隆的鑽石王老五——虞瑋韜虞總經理與新來的甯安之有些不得不說的故事。

  女主角不解釋、男主角不澄清,小小的一件事,刮起的八卦之風卻是前所未有的猛烈,各種猜測紛起。

  安之倒不是不想解釋,而是根本無從解釋。她不願為此主動找上虞瑋韜順了他心意,只能無聊的想著,要是下達與貫徹文件的效率也能有這口口相傳的速度、深度與廣度,那麼恒隆至少能裁員三分之一以上。這樣一來,她肯定進不了恒隆,進不了恒隆,也就不會有這些亂七八糟莫明其妙的事了。

  與此同時,程默程董事長淡定地坐在虞瑋韜辦公室的沙發上,又淡定地看一眼對面辦公桌前埋首在案的虞瑋韜,最後淡定地喝他的茶。

  這樣淡定地喝完一杯茶後,再看一眼淡定忙碌的虞瑋韜,淡定的程董事長有些不淡定了。

  「我說……你們有仇?」可千萬別告訴他這是虞氏追人法!

  人好好的一個小姑娘,聰明漂亮有才氣,不知多受男同事的歡迎,據說人氣都快趕上「恒隆之花」祝雙宜了。他這向來柳下惠的老光棍即便真動了凡心,也不至於下這般狠手吧。要知道他這輕輕一出手,瞬間就斷了大樓所有未婚男同胞的希望,人小姑娘還沒反抗就先脫了層清白的皮,只剩一條認命屈服的羊腸小徑可走了。

  虞瑋韜「唰唰唰」地寫著什麼,眼也不抬:「你想太多了,我只是物歸原主而已。」

  好一個物歸原主!饒是程默向來腹黑,也不禁深深佩服起虞瑋韜來:「我說你這一個物歸原主,搭上的可是人家姑娘的清白啊。」

  這麼曖昧的襯衫、這樣公開的場合,但凡有正常智商的人都能料到後面的風言風語,更何況虞瑋韜從來都是個高智商。就算他程默回到三歲那年,也不會相信他這番說辭。

  「看來你這是來替她打抱不平了?」他百忙之中抬頭掃他一眼,神情莫測。

  「我這是關心員工、愛護員工。」

  「當年怎麼不見你來關心我、愛護我了?」

  程默摸摸下巴,覺得自己被呂洞賓附體了。當初虞瑋韜被人瘋傳玻璃,他不是沒想過站出來說話的,可不巧他就是那傳聞的另一當事人。一來為了避免被人說「解釋就是掩飾」,二來看虞瑋韜當時分明很享受傳聞帶來的清靜,他才決定犧牲自我名譽陪他演一齣「沉默是金」的遊戲,怎麼現在聽著反倒怪起他來了?

  再說虞瑋韜要真為那些傳聞困擾,找個女朋友可比他站出來說話來得有用多了。等等……程董事長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我說你該不會是……想利用她當擋箭牌吧?」

  不會!縱使這甯安之與他有什麼深仇大恨,按虞瑋韜的性格,也斷斷做不出這等卑劣的事來。可是若說只是因為他動了凡心,那這反應也委實太過強烈了些。

  虞瑋韜將筆一擲,身子往椅背一靠,懶懶道:「這麼為她說話,我是不是該給嫂子提個醒,他老公的第二春可能近了?「

  一句話驚得程默猛然起身。天可憐見的,他剛才的話雖有過分之處,但絕對是出於對他這位好朋友的關心,他怎麼能這樣反咬他一口——還是這麼狠的一口呢?程默覺得自己再次被呂洞賓附體了:「別別別,其實我連甯安之長得是方是圓都不知道,你別太緊張了。」

  「是麼?」他微微一笑,手指輕挺了挺眼鏡,盡顯尊貴優雅。

  「是是是,絕對是。」程默沖他躬鞠認錯、心裡卻禁不住有些期待起來。

  這麼多年,沒有人比他更希望虞瑋韜能找到自己的感情歸宿;這麼多年,又不管他如何替他安排介紹,他都回以波瀾不驚。這個看起來再溫柔不過的男人,展現在人前的永遠是一副謙謙好脾氣的模樣,只有他知道,在他招牌式的微笑下,隱含著與所有人的疏離。

  2.難以自拔的,不只有牙齒。

  安之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跟在她身後,她快它也快,她慢它也慢。她猛一轉身,就見林岫坐在駕駛座裡沖她咧嘴笑,還不嫌煩的按了兩聲喇叭。安之飛起一腳正中車頭,林岫就配合的探出腦袋,很瀟灑的吹了聲口哨:「嗨,美女,賞臉約個會吧!」

  「又空窗啦?」

  「我這是日行一善,扶貧。」

  「我看你是自扶拉我湊數吧,黑布林。」

  「黑布林」是安之特意為林岫量身定制的專屬綽號。大學新生報導的第一天,有人很大聲的在她身後議論:「前面這人背影看起來真像我女朋友。」

  她憤憤轉過頭,看到一黑一白兩個人。

  「轉過來就一點也不像了。」說話的那個黝黑男生還一臉很失望的樣子,正是同樣來報導的林岫。

  安之瞪他一眼,咬牙。林岫卻渾然不覺,動動唇還想再說什麼,就被一旁白白淨淨的李清揚拖走了。沒過兩天,林岫「黑布林」的綽號響徹全班。

  「嘖嘖嘖,出門不帶良心的女人啊。」林岫紳士的替她打開後座門。

  安之坐上車,笑:「瞎說,手機錢包鑰匙良心,這四大件每天我檢查齊了才出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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