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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頂,老色鬼!"權總,左銳去哪裡了,你知道嗎?"

  "左銳啊,沒跟你在一起嗎?這小子啊,鬧情緒,打了辭職報告,不知道搞什麼名堂。"

  聽到這話,心猛地又涼下來,"什麼時候辭職的?"

  "怎麼?你們兩個打架了?這個你都不知道?"

  "有點小彆扭。他什麼時候辭職的啊?有沒有說去哪裡?"

  "上周就打了報告了,去哪裡就不知道了。前天過來找我喝酒,說準備休息休息再考慮。他欺負你了嗎?對男人啊,不能不管,也不能太管。知道嗎?寶寶,不能管太嚴了。他偶爾出去玩一下,工作應酬,你也要體諒。"他還收不住了。

  我洩氣地蹲坐在床上,月月和蘭蘭一直屏息聽著我的電話,互相對望。還有哪裡他可能會去呢?還有誰可能會有他的消息呢?

  "寶寶,其實他這樣,就是不想讓你找到他。"蘭蘭說。

  "不要!我一定要找到他!"我打斷她的話。

  就算他藏到天邊,也總會留下一點痕跡。他不能這樣扔下我一個人逃跑,就算要逃,不是應該我先逃才對嗎?

  在趕往佛山尋找希望的路上,月月坐在我旁邊。她放心不下我,可能是怕我想不開跳車或者跳海印橋。看著車窗外一晃而過的農田、看板、香蕉樹、小民房,腦子裡一片空白。去佛山能找到他嗎?我不知道。也許百分之九十九是找不到。但如果我不去,誰知道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會不會放大成一個真實的活人哪?

  房子還沒有退租,我的鑰匙還可以開門。麻木地看著那張熟悉的床,看著清空的衣櫃、書櫃、鞋櫃和地上扔得亂七八糟的紙盒,我已經哭不出眼淚來了,只覺得心裡也空蕩蕩的。

  月月去敲隔壁的門,沒有人在。去看報箱,沒有東西。

  "知道他辦公室在哪兒嗎?不過今天也不上班。"月月說。

  "知道。"他帶我去過,他們週末通常都會有人值班、加班。

  來到他單位大樓,被保安攔下,要有他面熟的人帶著才能上去。月月用她的伶牙俐齒和保安周旋,想讓他通融一下。我望著電梯口熟悉的他們單位的標誌色,淚腺竟然又被啟動了。

  那個保安看上去也就十幾歲的樣子,和我們年紀相差不太大。他看到我掉眼淚,就有點慌了。

  "我們兩個女孩子又不會做什麼壞事,就上去七樓找個人。你看她都哭了,急事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小兄弟!要不,你帶我們上去?"月月說。

  他看看我,終於點頭答應。

  七樓亮著燈,有一兩個人頭在裡面晃動,大概是加班的人。

  我拼命按門鈴,有人應聲走過來。

  "你找誰?"一個陌生面孔。

  "左銳在嗎?"

  "左總辭職了,上週三就沒回來上班了。"

  "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不知道。"

  "聽說他找了什麼新工作嗎?"

  "沒聽說。"

  "你想繼續這樣找下去嗎?"回廣州的車上,月月問我。

  "為什麼不?"

  "其實想找也容易,你找到他們人事部,調出檔案,肯定能找到他在揚州的位址和父母的聯繫方式。檔案不可能這麼快轉走。"

  "對啊,你真是我的救星!"仿佛一個落水將要溺死的人,突然抓到了一根稻草,我覺得希望的火光又點燃了。

  "只是……你找到他父母又怎樣?你找到他又怎樣?他既然已經決意要走,你找他又有什麼用?其實你自己也應該清楚,你和他已經結束了。為什麼不放他一條生路哪?你們分開,或許對你、對他、對你家人都是好事。"

  我看著她嚴肅的臉,覺得全身沒有一點力氣,突然覺得好累好累。從早上到現在沒有吃一粒米,支撐著我的是找到左銳的希望。

  可是,月月說得對。我找到他又能怎樣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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