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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那高挑女孩看出翡翠盯著她手腕的玉鐲出神，心虛地遮住了手，急著要走。 　　"哎，等等！"翡翠攔住了她的去路。那女孩見了更是不耐煩，怒斥她想如何。翡翠覺得她面熟，仔細回想，她是表演系的學生，文顏。 　　"你是文顏？" 　　"與你何干！"文顏越發地不耐煩，右手一直搓著左手上的玉鐲，眼睛遊移不定，帶了驚慌。 　　翡翠問起鐲子的來歷，說這鐲子絕不是她的。文顏臉色大變，一把推開了她說："你沒資格管我的事。" 　　文顏不再理她而大步往前走。 　　"遇上這鐲子並非好事情！如果你後悔了，可來怡心小園A區找我。我在904！"翡翠向著她的背影提高了聲音說道。文顏聽了頓了頓，但還是匆匆離開了。 　　回到寢室就數師樂絲最興奮了，纏著翡翠問她這兩天去哪了。翡翠就是不答，樂絲壞壞地笑著："老實交代，跟哪個帥哥跑了？" 　　翡翠一笑，推開了她湊過來的臉，"我前夜在寢室的時候你還在外面狂歡呢！"說著從背包裡小心地掏出了那面唐代海棠花式古鏡。樂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摩挲著鏡面入了神。翡翠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把鏡子掛在正照著窗臺的牆壁上。 　　為什麼會有這種靈感？翡翠一愣，只怕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不多會兒，翡翠已經把鏡子穩妥地固定在了牆上，還有一把精緻的鏤空九連環的鋼絲扣鏈，剛好扣在了她的鐵架子床上。這個扣只有唐宋元給翡翠的鑰匙能解開，而其他人哪怕砸破了鏡子也弄不開鎖。但翡翠多少還是不放心，總覺得抱了個隨時會被人偷的定時炸彈回來。 　　天暗下來了，翡翠偶然地抬起了頭，這一抬，讓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個白衣的女子從窗外飄過，是的，飄過，因為外面是九樓高空。翡翠所有的毛孔一下子張開，這一刻她希望自己是看走了眼。 　　她低下了頭，假裝看書。汗水滑落，她用眼角餘光看著鏡子，她看見那是從她面前摔落而死的女生，那唐代鑲金虎頭白玉鐲的主人。 　　她的長髮覆蓋了面龐，慢慢地，如放慢鏡頭一樣，一步一步悄悄地爬上了視窗，仿佛她的腳下是實地一般地從外爬進。 　　一隻蒼白的手抓住了窗櫺，她的頭髮垂在地上。翡翠的心跳幾乎停了一拍，不久前的那一幕又重現眼前，她跳樓時被衣杆鉤斷的手扯住了自己的髮絲。一個激靈，她感覺到一隻手搭上了她的肩膀。翡翠身子一抖，回頭卻發現鏡中的自己肩上並沒有手。 　　而鏡中，她腰身已越過了窗臺，一隻流血的斷臂赫然出現在翡翠眼中。翡翠死盯著鏡子不敢回頭，她手上拿著的書，已經看得出在顫抖…… 　　風中飄著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是Benetton牌子特有的味道，帶著死亡的味道，她又回來了，如同那天晚上，飄過淡淡的香…… 　　校園外，一個陰暗的角落裡跪著一個老頭。他抬起頭，眼睛在黑夜裡閃著貪婪的光。錢紛紛地灑落在他的頭上，他瘋狂地跪拜，撿著地上的錢。 　　"只要你好好地為我辦事，我會給你更多的錢！"一個男人看向女生寢室樓的頂層904房出了神，他撒了多少錢，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翡翠，走吧，你好久沒陪我逛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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