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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這是個殘酷的答案，幾乎將她整個身子都撕裂，她的心痛得已經再也不能修復。 　　她，徹底地明白了。 　　五 求求你，帶我遠離這裡 　　陰天，卻沒有下雪，刺骨的寒風猛烈地吹著。 　　龍澤背著書包走到高小媛住的房子前站住腳，抬頭漠視著那座房子。 　　高小媛一直都沒有接他的電話，看起來似乎出了什麼事。 　　龍澤推開低矮的院門，走到大門前正要按動門鈴時，卻發現大門是虛掩著的。他試著拉開大門往裡走。 　　客廳裡的白布都已經被揭開，卻不見高小媛的影子。 　　「高小媛——」龍澤叫了一聲。 　　沒有回應。 　　龍澤朝二樓望去，也不見有什麼動靜，於是踏上樓梯走上二樓，推開高小媛住的臥室，立刻看到桌上堆放的一堆白色毛線。毛線的旁邊放著一本雜誌。龍澤拿起來看一眼，鼻間發出一聲不屑的輕笑，隨即將雜誌扔回到桌上。 　　高小媛不在？龍澤感到有些意外，難道一早她就去上學了？龍澤邊想邊往樓下走，正當他準備推開大門出去的時候，卻隱約聽到了一個聲音。那聲音雖然很微弱，但還是被龍澤聽到了。他歪著腦袋看向客廳，發現客廳部分牆紙全部脫落，而聲音好像是從左側拐角的位置傳過來的。他慢慢地朝那走去，走到拐角處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那扇半敞著的門，然後他走到了門口，也愣在了門口。 　　那間房間裡滿地都是照片，都是一個男生與一個女生的照片。龍澤隨手撿起一張看著，臉上的表情隨即僵住，但只是僵了幾秒後，他的目光就變得異常犀利，右手狠狠地攥成了拳。就在這時候，他聽到房間角落裡有個含糊的聲音發出來。他側身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高小媛。 　　她披散著頭髮縮在角落裡，頭埋在膝蓋間，身子一動不動。 　　「小媛。」龍澤輕叫了一聲，她沒有反應。龍澤走上前蹲在她面前說道，「你怎麼了？為什麼坐在這裡？」 　　高小媛依然沒有反應。 　　龍澤伸出雙手捧起了高小媛的臉。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頭髮淩亂地沾在臉上，紅腫的雙眼已經乾枯，空洞得沒有任何神采，蒼白如紙的臉色讓她看起來是那麼的憔悴。 　　龍澤驚訝地看著她：「小媛，你……」他的話還沒說完，高小媛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有氣無力地說道：「帶我走……求求你帶我離開這裡……」 　　龍澤盯著高小媛一言不發。 　　「龍澤，求求你，帶我離開這裡，去哪裡都成，只要離開這裡就好，求求你了……」 　　龍澤繼續盯著高小媛，她看起來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在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低得都快要聽不到了。 　　龍澤仍然盯著高小媛。 　　高小媛苦笑了一下，忽然站起身，晃動著虛弱的身體朝門口走去。就在她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龍澤突然沖過去拉起她的手奔向了門口。 　　「帶我去沒有人的地方吧。」 　　這是高小媛在力氣用盡前說的最後一句話，說完後，她就趴在龍澤的肩上睡著了。 　　龍澤背著高小媛一直朝前走著，走過無數街道，登上開往遠方的長途汽車。她倚在龍澤肩頭繼續睡著，她已經不關心自己在哪，她把一切都交給了龍澤，現在她只想逃離，逃離得越遠越好。 　　車在開，向著黑夜開去。 　　龍澤將頭倚在窗前，望著窗外無盡延伸的黑夜一言不發，但在他心裡卻一直想著一件事。那件事壓在他心頭太久了，他一直在忍，一直在等，一直在……龍澤輕輕地歎口氣，他低下頭看向身旁的高小媛。她的眼角滴下了一滴眼淚，那眼淚不偏不倚正好滴落在他的肩上。他抬手想要擦去她眼角的淚水，然而手抬在半空的時候又停下了。他看著她，眼中充滿憐愛，而那憐愛隨即被怨恨取代。他停在半空中的手攥成拳硬生生地收了回來，猛地轉頭看向窗外，強壓著心中的怒火。 　　這無盡的黑夜仿佛要將龍澤的心徹底染黑，或許他真的應該被染黑，只有那樣他才能將壓抑在心中的怨恨全部表現出來。 　　那是什麼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美妙，就像回到了母親的懷抱一樣，讓人有一種寧靜和安詳感。 　　高小媛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立刻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 　　那是海，一望無際的海，那海浪聲溫柔得好像母親的聲音。 　　母親，高小媛從來不知道她長得什麼樣子，對於她，高小媛不知道應該是一種什麼感覺，因為她從來沒有感受過親生母親的愛。 　　「好漂亮。」高小媛輕輕地說道。她坐在沙地上，繼續斜靠在龍澤的肩上。 　　龍澤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看著遠方，將手中的純淨水遞給高小媛。 　　「謝謝……」高小媛是由衷地感謝龍澤，她拿起水喝了一口，隨手放到沙地上。 　　龍澤依然沒有說話。 　　「你願意聽我講個故事嗎？」高小媛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平靜。 　　龍澤低頭看向高小媛，雖然他還是沒說話，但他已經在等她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不知名的王國，那裡住著一個很普通的小女孩兒，她性格很內向不愛說話，不過她卻很滿足自己的生活。有一天，小女孩兒碰到了自己喜歡的男孩兒，雖然她不知道那個男孩兒喜不喜歡她，但是她還是默默關心著他的一切。終於有一天，她發現男孩兒也喜歡上了她，她真的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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