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零班(68)_七根胡

六十八

　　客廳裡，李玉正坐在沙發上生氣，臉色異常難看，她拿起桌上的白開水仰面一口氣全部喝下去，然後重重地將杯子摔向了面前的牆上。杯子掉在地上摔成了無數片，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聲響起。李玉極其不耐煩地站起身走到門口，用力將門拉開，卻驚訝地發現一臉疲憊的高小媛就站在門口。

　　「媽……」高小媛想哭，現在能給她溫暖的恐怕只有這個家了，她撲進李玉的懷中：「媽，我不是殺人犯，不是我。她們都不相信我，冤枉我，媽……」

　　高小媛情不自禁地留下眼淚。突然，她的身體被用力推開，然後她看到了雙冰冷的目光，那目光是來自李玉的。

　　「小媛，我覺得你還是去警察局自首的好。」李玉的聲音沒有一絲溫柔，冷漠得像塊木頭。

　　「媽……」高小媛意外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你還是個孩子，未滿十八歲，即使殺了人，也不會判你死刑，還是去自首吧。」李玉仿佛是在看陌生人。

　　「媽，您也不相信我嗎？」高小媛感到心痛。

　　「這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我想如果你爸在，他也會讓你去自首的。」李玉一直擋著門口，似乎很不情願讓高小媛進來。

　　她不是自己的母親嗎？為什麼她要這麼做？難道自己在她心目中沒任何的地位嗎？高小媛哭得越來越厲害：「媽……我是您女兒啊，您為什麼不相信自己的女……」高小媛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李玉打斷。

　　「小媛，有些話我本來一直不想說，但是我覺得現在是時候說了。」李玉揚著下巴，一臉冷漠地看著高小媛繼續說道，「其實你並不是我生的。」

　　高小媛怔住，她吃驚地望著李玉。

　　李玉將雙手抱於胸前，斜視著高小媛：「我這輩子都不想生孩子，不過我老公喜歡，所以就去孤兒院把你領養了回來，但沒想到你卻給我們闖出這麼大的禍。不過，念在養育了你十幾年的分兒上，我就不報警了，還是給你一個自首的機會。好了，該說的話我都說完了，要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以後我們之間再無瓜葛，你最好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李玉說完這些話後，立刻將門關上，只留下高小媛一個人傻呆呆地站在門口。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高小媛在心中對自己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是有家的，我是有父母的，媽一定是在騙我，一定是的。

　　高小媛拼命地拍著門：「媽，您不要扔下我，不要扔下我，我一個人真的很害怕，媽，您快點開門，讓我進去，媽，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了，我以後一定會聽話的。媽——媽——」不管高小媛怎麼哭喊，房裡的李玉都不出聲，高小媛傷心地順著房門滑到在地上，眼淚順著面頰流了下來。

　　「為什麼都不相信我……為什麼大家都要扔下我……老師只這樣，同學是這樣，就連媽媽也是這樣……難道我真的讓你們那麼討厭嗎？」高小媛突然發出一聲淒慘的笑聲，她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朝房門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輕輕地說了一聲：「謝謝。」然後轉身無力地朝樓梯口走去。

　　夜真的很冷，冷的讓人透不過氣。高小媛的心卻更冷，冷得已經結成了冰。她站在了這座城市最高的大廈的頂層，這裡可以看到這座城市的全景，它正閃爍著五彩的光芒，仿佛生命之火在跳動，可惜高小媛對於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感覺。

　　「我是殺人犯，這個世上沒有人相信我……我原來有個家，可是現在什麼也沒有。我竟然也是個孤兒，或許我在這個世界上是多餘的，因為我的多餘給太多人帶來麻煩。」高小媛的臉上露出淒美的笑容，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好累，最近真的好累，是需要解脫的時候了。」高小媛流下了眼淚，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然後抬起自己的右腳向前邁去……

　　突然，一隻手用力地抓住了高小媛的胳膊，緊接著另一隻手快速地摟住了高小媛的腰，將她從樓邊用力地拉了回來。

　　「臭丫頭，你到底在幹什麼！」

　　這聲音……高小媛猛地睜開眼睛轉頭看向身後。

　　許安邊喘著氣邊憤憤地等著高小媛：「你的腦子是石頭長的啊！想跳就跳啊！」

　　高小媛的嘴唇微微顫抖：「許安……」

　　許安一把將高小媛又拉後幾步，然後用力地將她推到在地，生氣地等著她吼道：「你就這麼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就這麼隨隨便便地把自己的命扔掉？你逃過分了！你簡直是太自私、太愚蠢了！」

　　高小媛趴在地上呆呆地望著許安，直到現在她還沒有回過神。許安的出現太突然了，他怎麼會在這裡，怎麼會在關鍵時刻把她拉回來？

　　許安吐了口氣讓自己儘量平靜下來：「小媛，我很擔心你，真的很擔心你。」

　　聽了許安的話，趴在地上的高小媛忍不住哭了起來。

　　許安看到高小媛的樣子，心疼地走上前蹲在她的身旁：「以後不要再幹傻事了。」

　　高小媛突然坐起身撲進了許安的懷中：「許安，我沒有爸爸，我沒有媽媽了，也沒有家了。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高小媛傷心地痛哭著，就像一個受了傷的孩子一樣。

　　許安輕撫著高小媛的秀髮，溫柔地說道：「哭吧，好好地哭一場吧。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相信你，因為你是高小媛，是我愛的……」許安沒有再說下去，而是將高小媛緊緊地摟在了懷中。或許有些話不用說出口，因為有些話只能用心去感受。

　　三　失蹤時發生的怪事

　　月光灑在街心公園的一把長椅上。

　　許安扶著高小媛坐在了那把長椅上，月光照在高小媛蒼白的臉上，她的眼淚已幹，只是眼圈還是紅紅的。

　　許安將礦泉水和漢堡包遞給高小媛。

　　「謝謝。」高小媛輕輕地說了一句後，喝了一口水，卻遲遲不吃漢堡包。

　　許安盯著高小媛，擔心地問道：「沒食欲嗎？」

　　高小媛抬起頭，目光迷茫地看向遠處：「是怎麼了？」

　　許安看著高小媛，他沒明白她話的意思。

　　「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在我身上發生這麼的事情？可我一點兒頭緒都理不出來。只有彷徨和無助，緊張和害怕。」高小媛歎口氣。

　　「你還有我。」

　　聽到這句話，高小媛詫異地看向許安。

　　許安淡然一笑：「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所以從現在開始你的命是我的，因此，你要想結束它之前要經過我的同意。」

　　高小媛呆望著許安。

　　「我說的話你到底聽到沒有？」許安問道。

　　高小媛木然地點了點頭。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