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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要是有什麼事，大聲叫我。"石玨不放心地吩咐一句，見她點頭，這才掀開簾子走進去。 　　轉過折角，便是一間洞室。室內放置著許多冬天收集來的冰塊，涼氣襲人。洞壁上方懸掛著一盞應急燈，幽怨的藍光使這停屍之地，更顯陰森恐怖。 　　月光婆婆見他走近，便掀起了覆蓋在石檯子上的白布。 　　王琦躺在石臺上，身穿素服，雙手交疊在肚腹上，眼簾緊閉，宛若沉睡一般，全然看不到腦袋上的裂口及血跡。 　　"你看還行吧？"月光婆婆問道。 　　"行，不錯了。"修補得天衣無縫，石玨禁不住驚歎點頭。 　　月光婆婆察看了一下洞壁上的溫度計，又問道："你打算幾時將她下葬？ 　　"我和丁薇把日子定在二十七日，不知道墓碑和棺材能趕得及嗎？" 　　"沒問題，那麼就說定了。你要全套？" 　　"對，墓地也勞煩您為她選一處風水好的地方。" 　　"這個沒問題，等會兒過去看看嗎？" 　　"改天吧，我下午還有事，不能在這裡耽擱太久。"石玨把商量好的錢款交到月光婆婆手裡，"一切拜託了。" 　　"你放心，我一定給你辦得妥妥當當的。"月光婆婆數著錢，"小夥子，看你這麼爽快，我就提點你一下，那石苑的風水壞了，你住在裡邊可要小心些。" 　　"我不信有鬼。" 　　"世上的事，有些是說不清的，由不得你不信。" 　　"那我就信命好了。"他露出個輕笑，"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如果命裡註定我躲不過這一劫，那就順其自然好了。" 　　"別太執拗，會吃大虧的。"她竭力勸解石玨，說她有法子更改石苑的厄運。 　　石玨推脫了幾句，不再言語，走到王琦身旁默立哀悼。 　　下山時，雨停了，只是白茫茫的濕氣還氤氳不去。 　　一路走來，石玨特別安靜。秦郡忍不住問他："你們在裡邊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他有些心不在焉。 　　"我覺得你們進去很久了。"她還想追問下去。 　　"我想一個人靜一下。"石玨加快腳步，走到前邊去。 　　有什麼心事嗎？秦郡想問他，但從沒見過石玨這麼嚴肅地板著臉，她有些怯意，只好不做聲，跟在他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相距十來米，各自想著心事。 　　此時，浮雲移去，太陽露出了臉，把溫暖光輝灑向大地。顫悠悠的樹葉上，水珠晃蕩。野花綻放，四處彌漫著泥土的清香。行走在山間，眼簾裡盡是綠意迎人的田園畫卷。 　　然而，平靜的景象之下，也暗藏危機。 　　這一年的雨水來得特別兇猛。持續的降雨，使得石溪河的水位高漲不退。 　　河水湍急，夾帶著混濁的黃泥往下游沖去。幾團枯槁落葉順流而下，被捲進河中旋渦，勁疾自轉，眨眼間，激流將它們吞噬，暫態，水面又恢復了原樣，好似，從來都不曾有落葉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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