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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劉興桐讓司機把車一直開到大樓底下。

  他不急於上樓。他抬頭往14樓上望去,只見窗戶緊閉,窗簾拉得緊緊的,便覺得有些異樣。他心情壞極了,心想自己的判斷不會錯,洪笑一定在樓上和什麼人幽會。他努力回憶剛才天河城南門的一幕,苦苦尋找著那個幫洪笑提東西的男人的影像,他是誰?幹什麼的?和洪笑勾搭上有多久了?他必須好好想想,想一個萬全之計,呆會兒上樓捉姦在床,看你洪笑還有什麼話說。你休想再要脅我!

  他心情煩悶地在林蔭道上走了幾個來回,不時地往14樓的視窗張望。有人便去找來保安,以為他是小偷,在尋找目標,伺機下手。

  幾個保安匆匆趕來,一下便撲到他面前,大有擒拿他的意味。劉興桐見狀忙喊:「你們要幹什麼?」他有些詫異。

  「對不起,先生,你有什麼事嗎?」一個保安禮貌但是十分懷疑地問,口氣裡有一種威懾。

  劉興桐火了,大聲喝道:「你們想幹什麼?我在這兒散步呢。我是住戶,住14樓!怎麼?」

  保安沒被嚇住,但感覺錯怪了。其中一個年長的保安說:「哦,我認識,您是那天晚上……」他指了指14樓,「往下掉花瓶的那個……」他比劃著,又連忙說:「對不起,對不起先生!」說著把保安們領走了。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劉興桐氣得七竅生煙,他有一種四面楚歌,危機四伏的感覺,怎麼這麼背呀!

  那幾個保安一路往回走,還指指點點。

  劉興桐自認倒楣。乘電梯上了14樓。

  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並不馬上開門進去,他通過防火通道上了15樓,四處察看,又往13樓走,看看沒有什麼異樣,才又返回14樓。他活像一個倒楣的剛剛被革職的私家偵探,神情沮喪又心懷鬼胎。

  他準備好甕中捉鼈的心態和架式。無論如何,今天只能大幹一場,否則也太沒男人氣概!

  他把耳朵貼在門鎖孔上。那門是雙層的,鎖孔根本就不透光透氣。他恨不得那門是一張透明的紙,他可以從中窺視到門裡面正在上演的他視為骯髒下流的活劇。

  劉興桐什麼也聽不到。他把鑰匙輕輕地插進去,慢慢地轉動著,很輕滑很敏利,但是,門裡面的插銷插上了。他明白了,他發瘋地敲門,用拳頭砸!把手弄痛了,又脫下皮鞋,用鞋跟捶打著,把鞋跟打脫了,他並不心痛,回頭去樓道裡到處尋找可以打門的東西。

  門還是沒開,隔壁的幾家有人開門出來,見是劉興桐,他們對這神秘的住戶也不甚了了,想必是與戶主有什麼瓜葛,也不多管閒事,只探了一下頭又關門了事。有好事者便打電話報告保安。又是那幾個保安乘電梯即刻上來。他們見又是劉興桐,很詫異,見地上兩隻脫了後跟的皮鞋,劉興桐本來梳得油亮光滑的頭髮也亂成一團。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保安這回不敢造次,只是冷冷地問:「先生,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不需要。」劉興桐頭也不抬,一手搭在門上,一手叉著腰,喘著粗氣。誰也不理。

  年長的保安便招呼大家下樓,臨了客氣地對劉興桐說:「劉先生,有事情隨時電告我們,再見。」他極有禮貌的樣子,劉興桐反認為是奚落,他很不客氣地說:「走吧,走吧,走吧!」

  他忽然想到,他們怎麼知道我姓劉?難道他們知道我是誰?是正中大學的校長麼?心中便有一種不祥與不悅。他在此地,向來都是非常秘密的。總是悄悄地來,悄悄地走,而且大多是在夜裡。

  風雅頌。

  胡楊就坐在棕櫚樹下的酒台邊,那只旋轉著亮著藍色顯示燈的手機,還在不停地旋轉著。

  胡楊走了過來,「您好,你們好!」他伸出手,和每個人握手。

  「你原來就在那裡?」蘇葉很不滿地說:「在那裡偷窺美女?這可不好!」

  「不是偷窺,是不便打擾,你們說得多好,多快樂啊!我怎麼能夠不經允許就闖入3位美女的香閨呢?」胡楊紳士派頭十足地說。

  「這裡是香閨嗎?」馮雅和他第一次見面,她一點兒也不見生。

  「3個女人在一起密談,自然這兒可以視作香閨,難道這種尊重還要受批評麼?」胡楊總是有理。

  「李可凡,您好啊!」胡楊饒有深意,而且故作大方略有距離地對一直在一旁靜觀好戲的李可凡說,「有好幾天沒來了吧!今晚怎麼有空?」

  「你不是在做戲吧?先生,別酸溜溜的好不好!想對李小姐說什麼?說吧,說吧!」蘇葉一針見血,「我們等著聽,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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