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物女的春天(62)_夜纖塵

六二

　　蘇錦淚眼迷離地看著薇欣發飆，突然想到那個時候她也是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教訓她的。想到這裡，她唇角不由得掀起一抹苦笑，可真是風水輪流轉啊！她起身將薇肚拉著坐回床上，順手把電腦與電燈關了：「就這樣聽吧，只有這樣我才講得出來！」

　　「隨便你吧，只要你能說出來，說出來就好了。」黑暗中薇欣握住她微微發涼的手，用無比柔和的聲音說。

　　像是得到鼓勵的孩子一般，蘇錦極力抑制住內心的痛楚用平靜的語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說完後，她轉頭看了看漆黑的窗外，心裡想著陳莫這個時候會不會也在想著她，會不會也和她一樣痛苦？還是他心中裝了另外一個人，那個遠在深圳的徐靜，這個房子原來的主人，照片上那個笑得一臉純淨的女孩？

　　「傻瓜，其實事情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嚴重，我認為這件事情是你當時沒有表述清楚引起他誤會了！只要你上門跟他說清楚就行啦！」薇欣聽完松了一口氣，感覺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怎麼說清楚啊？他根本就不想聽，不想見我，我何必上門自討沒趣！」聽到這些話，蘇錦顯得有些激動，而且立即找到了理由反駁說，「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哪次你跟張天偉鬧彆扭是你主動找他和解的？我總覺得這件事情的責任並不全在我，為什麼他就不能耐心聽我解釋？為什麼他就不能主動過來和解？他平常根本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啊，為什麼在這件事上會那麼計較呢？我想了這麼久，唯一能說服我的理由也許就是他不夠愛我吧，或許我也不夠愛他，所以我們才無法放下自尊！又或許他愛的是另外一個人！」

　　「蘇錦，你別這樣想。他不是那種花心的人，他對你的好我都看在眼裡，有時候我都覺得嫉妒呢！照片的事情你不必在意，徐靜以前就住他家隔壁，兩個從小玩到大的，要真有什麼的話早就在一起了，哪裡還等到你出現？」薇欣覺得這個時候的蘇錦太過鑽牛角尖了。

　　不管薇欣怎麼解釋，蘇錦就是無法讓自己變得主動起來。如果非要主動的話，那理由是什麼？搜腸刮肚地找了一遍，仍舊沒有找到。暗夜中她掙開薇欣握過來的手，縮到床的一角抱起那只毛茸茸的玩具熊，試圖尋找更實在的安慰。也許一開始的見面就是個錯誤吧，在對的時間遇見了錯誤的人，而且是兩個，算起來她的運氣真是太背了。

　　「蘇錦，這件事情其實很簡單，你不要把它想得那麼複雜。要那些無聊的清高與自尊有什麼用？最重要的是不讓自己有後悔的機會，現在能抓住的為什麼還要等到以後呢？」薇欣真恨自己以前怎麼沒學好語文，每次遇到這種情況她都苦於找不到合適的句子來表達。

　　蘇錦無力地靠在床頭，突然湧起一股倦意，耳邊響起那天晚上陸明宇跟她說的那些話。他說如果有如果的話，他會怎麼怎麼樣，而他也清楚地知道他們已經回不到從前了。有些人錯過了，就找不回了；有些事來不及去做，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好了，我會努力的，睡吧！」薇欣的一番話讓她有所感悟，或許應該輪到她主動一次了。

　　11

　　第二天一早，她一覺睡到最大亮。起身看了看對面的床，被子已經疊得整整齊齊，看來薇欣老早就出門了。為了經營好這個食品店，薇欣一改往日的閒散個性，極努力認真地打理店中的一應事物。反而是她這些天顯得魂不守舍的，做什麼事情都有些心不在焉，明明店是她們兩個的，現在卻讓薇欣一個人扛著，想想真是過意不去。為了對她表達自己的歉意，蘇錦決定做些好吃的在下午換班的時候給她帶過去。

　　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蘇錦換好衣服準備到附近的市場轉一圈，買些薇欣平常喜歡吃的菜回來。走到門口準備開門，這才想起手機沒帶，於是趕緊沖到臥室拿上手機。習慣性地按下解鎖鏈卻發現螢幕仍是暗淡一片，這才想起早上起來忘記開機了。

　　剛打開手機不久，就聽見幾聲尖銳的叫聲。打開一看，原來是四條短資訊，她逐條讀下來內容全是一樣的，是移動的短信呼，提示在她關機的時候某個號碼曾經來電，而那個號碼，是陳莫的。

　　她呆呆地站在門口，掌中的手機已被她握得溫熱，後蓋上有些黏棚糊的，全是汗。從短信上看，他是在半夜十一點、十一點十五分、十一點二十八分，淩晨十二點零三分分別打過來的。她一向有睡覺時間關機的習慣，這一點陳莫也是知道的，那為什麼他還會傻傻地打過來？有什麼急事嗎？

　　想了半天，她還是決定給他回過去。當聽到聽筒裡傳來那首熟悉的彩鈴《知足》時，她的心連同手一起顫抖起來，一分鐘後手機自動掛機，無人接聽。忽然倔勁上來，一個勁地猛打，第四遍的時候電話終於通了。聽見那邊傳來熟悉的溫和的聲音時她緊張得說不出話來，索性掛掉了電話靠在門邊，隱忍很久的淚水頃刻間決堤而出。

　　「坐在巷口的那對男女，緊緊地抱在一起……」不到半分鐘，陳莫那邊又打了過來，猶豫了片刻還是接通了電話。對方卻只是沉默不語，而她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誰也不肯先開口。後來薇欣經常拿這事開玩笑，說他們用意念在交流。

　　就這樣持續了兩分鐘後，蘇錦咬咬牙掛了電話，她實在不知要如何主動跟他解釋上次的事情。她暫時沒有勇氣這樣直接地跟他對話，或許可以試著採用郵件的方式吧？想到這裡，她也顧不得去買菜，迅速奔回房間打開電腦。可當她對著Word文擋時卻一個字也憋不出來，看來這個辦法也行不通。輕歎了一口氣，支著胳膊盯著螢幕默默地發呆。

　　把QQ音樂打開，讓音樂恣意流淌。忽然聽到一首歌，梁靜茹唱妁，輕輕的調子牽動著蘇錦的心，瞬間腦中靈光一閃，她想出了一個好辦法。擇日不如撞日，蘇錦立即關掉電腦，拿起包包興沖沖直奔市中心的數碼廣場，她要去買個禮物送給陳莫，一個能幫她表達心聲的禮物。

　　把東西買回來後，她在肘近的肯德基買了漢堡包與可樂權當是慰問薇欣了。與薇欣換班之後，她就坐在店裡的臺式電腦前搗鼓起來，心情就像是剛戀愛的時候一樣，酸酸的、甜甜的，還有些忐忑。她不知道陳莫看到這個東西能否理解她的意思，還擔心他收到後扔到一邊不管怎麼辦。

　　「你一個人在這裡幹嗎呢？縮在角落裡也不怕別人進來偷了東西了」傍晚時分，薇欣回來幫她收拾、關店門，一進店就見她坐在電腦聚精會神地盯著螢幕，手裡還擺弄著一個MP4。

　　見薇欣突然出現在面前，蘇綿慌忙張開雙臂將東西蓋住警惕地看著她說：「你別看，這是我的秘密！」

　　「嘖嘖嘖，你跟我還保密啊？太過分了吧？」薇欣走過來毫不客氣地挪開她的手說。

　　「看就看吧！反正我只主動這麼一次，如果不行的話我就徹底死心了！」蘇錦兩手一攤聳了聳肩說，那副表情像極了法庭上等待宣判的犯人，有些可憐，有些無奈。

　　「嗯，一定會成功的，你不知道他是多麼喜歡你！一直以來都是他默默地付出，你是該主動一些了。」薇欣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像是安慰又像是在為陳莫打抱不平。

　　蘇錦不滿地白了她一眼說：「看起來你是胳膊肘往外拐了？真是個沒良心的！」說完抬手在她胳膊上擰了一下。

　　「你準備怎麼做啊？不會是把這個送給他吧？難道你是把想說的話錄下來，然後放在這個裡面？」薇欣拿起MP4端詳了半天好奇地問道。

　　「不是，我還沒這麼大的勇氣，準備找首歌來代替。今天在家我突然找到了一首最適合表達我的心情的歌，這首歌簡直就是為我量身打造的啊！」一提起那首歌，蘇錦的心情頓時大好，笑得一臉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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