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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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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理由,一陣比一陣強烈的心悸,逼迫她承認羅蘭的死的確與自己有關。 可是會有什麼關係呢? 林夕焰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目光是盯著夏曉榆的,皺著眉頭,一動不動,連同事喊她錄節目也毫無知覺。 "是不是太累了?多出去走走。別老悶著,會把自己悶壞的。"夏曉榆拍了拍林夕焰的肩膀。 "哦?噢!知道!"林夕焰猛然清醒過來,馬上答應。 "市孤兒院有我認養的一個孩子,反正做節目嘛,下次我們可以去那裡錄,正好你也可以散散心。看見那些孩子什麼煩心事都沒了。"做的是人物稿,尤其是關於夏曉榆善舉的,那這一趟肯定得跑,而且也應該跑。 林夕焰馬上回答道:"好啊!你什麼時候有時間給我電話,我們一塊兒去。"她的回答完全是職業化的,是慣性的,是微笑著的。看起來又是關注又是熱情,事實上她的心思全不在這上邊。 她在想,自己和羅蘭會有什麼關聯嗎?到底哪裡有交集呢? 4.解羅裳 林夕焰快要瘋掉了。 這個晚上,她又聽到那支兒歌: 天黑了,天黑了,人們都睡了,小眼睛,尖嘴巴,吱吱吱吱,老鼠出來了。小老鼠,上燈檯,偷油吃,下不來…… 聲音輕輕細細、綿軟震顫,赫然就是自己女兒唱的。但是到女兒房間察看,女兒卻明明在酣睡。本來也懷疑是女兒惡作劇,但有一天她坐在女兒房間的床邊時,一如既往地聽到了那支歌。而此時,女兒正睡得香甜,除了輕微的呼吸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只是一支兒歌,只不過是一支兒歌。林夕焰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但每每聽到這歌聲都會不寒而慄。 恐懼是一種不受控制的情緒。 尤其在寂靜的暗夜,她一個人瑟縮在寬大的雙人床上,在那樣的歌聲裡恐懼得無邊無際,如一塊無助的礁石,任由海水抽打,無法抗拒也無從抗拒。 隔壁臥室睡著她五歲的女兒,要擱從前,嚇成這樣應該早就讓女兒過來陪伴了。但是現在,她莫名其妙地甚至可以說是下意識地防備著女兒。為什麼?她也不知道。 丈夫不在家。如果連女兒都不敢去依靠,那還有誰能給她鼓勵,給她壯膽呢? 母親?對,她已經好幾天沒去看過媽媽了- 市郊,林夕焰嬌嫩的小手放在媽媽溫軟的掌心裡,被緊緊握著。 母女倆一起走過野草叢生的小路,越過長滿灌木的山坡,在那條寂然明麗的小溪邊坐下來。 溪水潺潺,清澈見底。 水邊是各種形狀的石塊,大的、小的、平躺著的、聳立著的,試比著溫柔或尖棱的曲線,石頭與清水交接間,有小魚兒在石縫處來回輕舞,唱著歡快的歌。 溪的旁邊長滿各種顏色的雜草,綠的、微黃的、紫的,叫不出它們的名兒。 雜草周圍,三五成群、不高不矮的小樹在參差不齊地聳立著。太陽穿過它們的葉子投照在溪邊的石上,風吹來的時候,樹葉紛紛揚揚,和著溪水搖曳多姿。 自己就坐在母親旁邊,嚼著剛採摘來的野果,聽媽媽講小紅帽的故事。 如果人一直不長大多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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