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數(48)_學達書庫

四十八

　　宋文摸著下巴上稀稀拉拉的幾根鬍子，緩緩地說：「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兩者之間一定有著某種隱秘的聯繫。」

　　汪文海不禁大笑：「我看你是推理小說看多了吧！」

　　「還有……」宋文不理會對方的嘲笑，自顧自地說，「孫老為什麼要找人把當年那起舊案記錄下來，你不認為這很奇怪嗎？」

　　汪文海沉默了一陣，說：「我曾經問過孫老，他這麼做是不是想讓後人幫他找出兇手。他不置可否，但從他的表情來看，我想我猜的應該沒錯。」

　　「這不就得了！」

　　看看時間不早了，宋文起身朝門口走去：「看來這是個非常精彩的故事！等傳記出來後，可一定要給我先過目啊。」

　　「這沒問題，當然是先請我們的宋大偵探過目了！說不定你還能偵破這起千古奇案呢！」汪文海誇張地說。

　　「哦，差點忘了！」

　　剛走出大門，宋文突然轉回身說：「我來找你主要是為了你爸。他要我給你傳個話兒，希望你能抽空打個電話回家報平安，否則，他會很擔心的。他每次打電話給你，不是沒人接，就是關機。我說你究竟在逃避什麼呀？」

　　汪文海沒吱聲，臉上的神色變得黯然。

　　宋文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走了。

　　剛把門關上，誰知門外立刻又響起了敲門聲。

　　打開門，還是宋文。

　　「又落下啥了？」汪文海問。

　　宋文氣喘吁吁地說：「還有一件事要拜託你，再見到孫老時，幫我問一下，何青鶴的右手上，是不是有什麼特殊標記。」

　　晚上6點23分，城西老城區

　　此時此刻，「虹妮足療」門前圍著一圈黃色警戒線，員警和法醫在警戒線裡忙碌著。警戒線週邊了好些人，他們大都是住在附近的居民，也有路過看熱鬧的。不過並沒有媒體出現。

　　不一會兒，兩名法醫從簡陋而陰暗的小屋裡抬出一副擔架，越過黃線，向救護車走過去。人們紛紛避開，讓出一條道路。

　　躺在擔架上的，毫無疑問是具死屍。

　　——人沒死是不能用白布蒙的，這是常識。

　　只是，圍觀的人雖然知道有人死了，卻不知道死的是誰。人們不禁猜測著，那塊白布下面蒙著的，是「雞」？是風騷的老闆娘？還是某位倒楣的嫖客？或者是其他什麼人？白布下面的死屍，在這個沉悶的傍晚，為人們增添了幾分遐想，同時又為這條胡同製造了一層神秘而恐怖的氣息。

　　正當人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時，也許是雪天路滑的緣故，走在最前面的法醫忽然腳下一個趔趄，向前蹌了兩步，後面的人也頓時亂了步伐。擔架一歪，一隻光溜溜的腳丫從白布下面伸了出來。

　　圍觀人群不由自主地發出一陣驚呼。

　　——那驚呼中多少帶有一些淫邪的味道。

　　那只腳丫很小，很白，很肉，腳趾肚圓圓的，是那種能勾起男人某種原始欲望的形狀。腳趾甲上塗著鮮紅的油彩，在夕陽的映襯下閃閃發光，有種觸目驚心的生動。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只讓人產生無數遐想的腳掌頂端……卻只長了四隻腳趾頭。

　　人們看清這只腳的形狀後，自然又是一陣驚呼。

　　陳軍躲在人群裡，看著那只白生生的腳丫，感覺小腹中有一股火在燃燒……他的手不自覺地在褲襠前攥成了拳頭。

　　一個留著分頭，形容猥瑣的中年人立刻躍眾而出，興高采烈地說：「這個人是老闆娘，我認得那只腳！那只長了四根腳趾的腳！」

　　「分頭」立刻成了人們關注的焦點，被人群圍了起來，這使他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眾人七嘴八舌地問著。

　　「這人是老闆娘？你咋知道？」

　　「你見過老闆娘的腳？」

　　「你就別瞎說了！」

　　「你是不是和她有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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