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數(46)_學達書庫

四十六

　　「想趁著寒假打工賺點錢。你也知道，我家沒你家富裕。」宋文半認真半開玩笑地回答。

　　「你小子敢在我面前哭窮？你不是一直在當家教嗎？」汪文海捶了他一拳。

　　「靠！你的消息也太不靈通了，那都是老皇曆了！家教的活上學期就停了，要不也用不著春節都不回家，留在這裡打工啊！」宋文一臉委屈。

　　「砰！」

　　汪文海給自己也開了一瓶。

　　「來，幹！」

　　兩隻酒瓶在半空中清脆地碰撞了一下，然後是液體通過食道流進腸胃裡的聲音。

　　汪文海抹了抹嘴角殘留的酒跡，臉上忽然露出壞笑。

　　他說：「C大和師大離得也不算很遠，可惜呀，有的人就是寧願整天和女朋友膩在一起，也沒時間找老朋友敘敘舊。那叫啥來著？重什麼輕什麼——」他故意拉長聲音。

　　「你還想唱一段兒怎麼著？我這可不是來了嘛！」

　　宋文仰脖又灌了一口啤酒，說：「再忙，也得陪老朋友喝酒不是！」

　　「你這個白眼兒狼，少來了你！」汪文海笑駡。

　　宋文臉上忽然現出一副想起來什麼似的表情，問道：「前幾天送我們同學上火車，正好碰上你們寢室的胖子，聽他說你在幫別人寫傳記，真有這回事兒？」

　　汪文海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好在剛剛喝下幾口啤酒，可以用「不勝酒力」來掩飾。

　　「其實也不算啥傳記……」

　　他回身拿過筆記本攤在桌上。

　　「有位退休老員警，因為是癌症晚期，想趁著還清醒時把以前經歷過的一宗奇案找人記錄下來。不過呀，這可不是搖搖筆桿子就能賺到的錢，為了寫出點樣子來，我可是翻了一大堆資料，說不定到頭來反而入不敷出呢！」

　　「奇案？」

　　宋文雙眼釋放出貪婪的光，他追問道：「是哪年的案子？能說個大概嗎？」

　　汪文海故作深沉地看著老友，他知道這個人對推理一向有著莫大的狂熱。於是，他故意賣起了關子。

　　「其實也沒什麼，就那麼回事兒吧。」

　　汪文海的閃爍其詞反而加重了宋文的好奇心。

　　「是兄弟就快說，別饞我了！」看起來他有些發急。

　　「好吧，案件發生在1978年……」

　　說著，汪文海忽然把臉湊近對方，神秘兮兮地說：「這可是件連環殺人案啊！」

　　「連環殺人案？」

　　宋文眼裡那股貪婪的光更加強烈了，他說：「我沒聽說C市曾經發生過連環殺人案啊！不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聽說當時因為某種原因，案情被上面壓了下來，沒公開！」

　　接著，汪文海把孫正輔到目前為止講述的內容繪聲繪色地講了一遍。

　　宋文仔細傾聽著，從頭到尾沒有打斷過一次。對於愛提問的他來說，這幾乎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汪文海講完後，宋文仍舊沉默著，仰躺在床上，從口袋裡摸出煙來，取出一支點燃，然後「吧嗒吧嗒」地抽起來——這是他的招牌動作之一。

　　不知哪部電視劇裡的警探說過抽煙有助於思考，於是自高中起，每次考前複習或是思考時，宋文就會「吧嗒吧嗒」地抽煙。是不是真正有助於思考不得而知。不過，到目前為止，他已經洗過三回牙了。

　　「你沒事吧？」

　　十多分鐘過去了，汪文海看宋文一直不說話，擔心地問了一句。

　　宋文擺了擺手，索性將身子轉向牆壁。

　　汪文海無可奈何，只好坐回電腦旁，繼續整理資料。

　　「有沒有最近一段時間的報紙？」

　　過了許久，宋文忽然起身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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