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牽魂(65)_鳳舞焰

六十五

　　第四十章失蹤

　　傍晚，大家草草吃了點東西，就各自回房間去了。村長見眾人都挺沉默，也不好多問。小趙從辦公室後院抱出一捆草繩，用手一拉，挺結實。他滿意地笑笑，順手扔進了登山包。李可則把自己包裡的東西全部騰空，放進一些吃的和繃帶。

　　小趙笑了笑："你還想在山上住幾天啊？"

　　"多備點東西總是好的。"一向話多的李可似乎心事重重，小趙只當他是害怕了，沒有多問。

　　吳健宇和趙剛則在一邊商量著怎麼應付老頭子。"到這分上，也沒必要跟他掖著藏著了，乾脆，挑明瞭，讓他帶我們上山，來個乾脆！"趙剛一邊檢查著腳上的登山鞋，一邊說道。

　　"我也是這樣想的，畢竟咱們上山需要嚮導，不然這黑燈瞎火的，咱們連個洞門都找不著。"吳健宇從包裡找出一些藥品和紗布，也沒落下老頭子給他們的樹枝。

　　兩人正說著，突然聽到屋外一片嘈雜，像是發生了什麼爭執。走出去一看，兩人不禁大吃一驚，村長辦公室外站著近百號人，幾乎全都是老弱婦孺，他們舉著火把，為首的幾個大爺滿臉焦急，正跟村長爭論著什麼。

　　兩人趕緊跑下樓去，這才知道，村裡有人失蹤了。

　　"村長，俺娃去幫他們幹活有些日子了，前陣子，還隔三岔五回來一趟，可他最近已經半個月沒回家了！"一個大爺著急地說道。

　　村長有些不耐煩："你急啥，今天穀家的小兒子不還回來了嗎？"

　　"那是他媳婦生病了，回來呆了半天，俺還沒來得及問他，他就又走了。"另一個老人趕緊回答道。

　　"村長，要不是他們當時開出一天三十元錢的價錢，俺怎麼會把孩子送去縣城呢？聽說，那些人逼著俺娃上阿達山！"老人的聲音由於激動而顫抖起來。

　　人們七嘴八舌說開了，村長根本無暇應付，只能看看這個，望望那個，時不時應承個一兩句。

　　趙剛見村長應付不了，主動走上前去，理理嗓子，大聲喊道："大家不要著急，有事一個一個講。村長會為大家解決問題的。"

　　眾人見一個操著外鄉口音的人居然出現在村長家，不禁面面相覷，一時竟安靜了下來。村長感激地望了趙剛一眼，說道："如果大家真的不放心自己的孩子，我明天就去一趟城裡，幫大家打探清楚。"

　　聽了村長的話，老人們還是不放心，為首的大爺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村長見狀，厲聲問道："難道還想讓我上阿達山，幫你們找兒子嗎？"

　　大爺們面露難色，過了半晌，其中一個才低聲說道："反正您也去過一次了……"

　　"那是保護神抬愛，難道他饒過我一次，我還要去第二次不成？"村長不等大爺把話說完，就義正詞嚴地拒絕道。

　　聽了村長的話，眾人都露出羞愧之色，只得歎著氣各自散開了。

　　"村長，這是怎麼回事啊？"趙剛不解地問道。

　　村長有些猶豫，如果不是剛才趙剛幫他解了圍，他肯定會拒絕回答，可現在礙於情面，他只得揮揮手，示意大家進屋去談。

　　幾人進了辦公室，村長走到竹椅前坐下，趙剛和吳健宇卻靠在旁邊的牆壁上，不願坐過去。兩人都保持沉默，等著村長發話。

　　"事情是這樣的，"村長點上煙，慢慢說道，"大概三個月前，村裡來了個外地人，這人很有錢，說自己在筠陽做一單大生意，需要很多幫手，如果村裡小夥子願意，一天可以拿三十元錢。咱這地方，人都窮怕了，見著這樣的好事情，那還不搶著去。沒多久，就站出來二三十個年輕人，三天后，外地人領著他們走了。這幫小夥子，從來沒離開過村裡，一聽要去縣城，還能掙錢，都挺高興。開始還隔三岔五帶些錢回來，家裡老人也沒說什麼。可最近半個月，他們幾乎都不怎麼回來了，谷家小夥子也只在今天下午回來看了看生病的媳婦，跟村裡人連招呼都沒打就又走了。家裡人著急了，這誰家不是老的老，小的小！然後，你們都看到了，他們跑來跟我要人，當初跟著外鄉人走的時候，他們可一個都沒徵求過我的意見，這一出了問題，全都想起我來了。"說完，村長苦笑著搖搖頭。

　　半個月，不就是薛青出事那段時間嗎？趙剛和吳健宇心領神會地對望了一眼。"這麼說，確實有些奇怪。對了，剛才那位大爺說，有人逼著年輕人上阿達山？這是怎麼回事啊？這阿達山不是聖山嗎？"吳健宇追問道。

　　"這我就不清楚了，咱村能上山的，就只有神漢，因為保護神住在那裡，其他人哪敢上去啊？"村長無奈地回答道，看來他是真不知道。

　　"您明天真要去縣城？"趙剛望望四周，自從頭天晚上看到死人，他就覺得這地方透著一股邪氣。

　　村長瞪了趙剛一眼："那還有什麼法子，我做村長的不出頭，誰去啊？"

　　吳健宇靈機一動，上前說道："村長，說句不好聽的，無風不起浪，既然有這個傳言，您倒不如上山一趟！"

　　"上山！那哪兒成啊！要觸犯了保護神，咱村還有活路嗎？"村長趕忙拒絕。

　　"保護神不就是要保護村民嗎？如果因為這樣的事情發怒，那這個保護神也沒有供奉的必要。再說，大爺們擔心的，就是怕年輕人上了山，您去看一下，如果沒有這回事，他們才能真正放下心來。"

　　聽了吳健宇的話，村長沒有言語，只顧埋頭抽著悶煙。吳健宇知道他開始動搖了，接著說道："再說，那神漢也是人，他能去得，您一村之長，憑什麼就去不得？您也不希望明天晚上那群大爺大嬸又來鬧騰吧？"想到剛才那陣勢，村長不禁皺起了眉頭。

　　吳健宇仔細觀察著村長的神色，一邊想，就算是一個經驗豐富的佈局高手，突然遇上計畫外的情況，也很容易自亂陣腳，神漢再怎麼神通，也不可能動村長。只要神漢露出一點破綻，自己就有了變被動為主動的機會。在這危急情況下，任何一點機會都是特別寶貴的。

　　"我知道您是擔心牽魂洞，我們可以和您一起上山，祖訓一般只對本村人起作用，我們外地人，應該沒什麼關係。到時候，您只需要守在洞口，我們進去就可以了。"趙剛補充道，雖然沒有完全領會吳健宇的意圖，但他相信吳健宇這樣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村長一聽竟大叫起來："誰說你們外地人沒關係，上次有個小夥子進去了，就沒出來！"說完，他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馬上閉口，神情有些慌亂。

　　兩人探到如此重要的資訊，怎麼肯輕易放過，吳健宇趕忙問道："這小夥子為什麼要進去？難道和我們一樣，是去找人？"

　　村長沒有言語，低頭抽著悶煙。趙剛走過去，索性把話說開了："不瞞您說，我們是員警，到這裡來，就是為了找出那個小夥子的死因，您要知道什麼，請如實告訴我們。現在你們自己也有人失蹤，情況非常嚴重，如果他們真上了阿達山，很可能又是幾十條人命。"

　　趙剛滿以為村長知道自己的身份後，會立即吐露實情，誰知村長聽後滿臉驚恐，愣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那個小夥子，他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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