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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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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安撫地用尾巴拍拍我,在旁邊趴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犀牛那小山似的背影,一副心有所思的樣子。 他想去試試嗎?不,不要打破現在的平靜,雖然那只是一種假像而已。 雖然我們是獵過大象的獅群,但那時我們人員整齊、強悍,和現在有雲泥之別,最讓人鬧心的是這只犀牛正值壯年,裝備整齊,獨身一人,沒有拖累,也沒有弱點。 雷是很強,但我們現在只有他一個依靠,他不能玩命,不能有損失,他要一直強壯健康,無人能擊敗,這是他對這個家的義務。 看到我警告的眼神,雷又笑了笑,尾巴上的絨毛揮了過來,直接湊到我的鼻子底下,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用手揮開,放下心來。雷一直是穩重成熟的,以前我任意妄為的時候,哪一次不是他為我打氣壓陣收拾殘局?與其為他擔憂,還不如克制一下自己比較應景些。 東邊的獵豹家族在犀牛搬來的同時不知哪裡去了,南邊的鬣狗殘軍已經被我們追得不見了蹤影,只是偶爾還會聽到一兩聲悲鳴。以前自定的對手三個去了兩,還剩那只老槐樹上的岩雕不時出來騷擾一下,抓只羚羊什麼的,再扔下一個人仰馬翻的草原,飛回老巢。 在這樣外松內緊的環境下,宏和盛度過了來到這個世上兩個月的時間,這說明她們已經脫離了嬰兒時代,可以斷奶了,她們不再需要棋封的肉粥,而是能完全靠"吃"生存下去了。 這雖然早了點兒,但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生活讓你成長,磨難會讓你成熟,這是一場比賽,如果你被落下了,你就會失去了生存的權力。 在草原上,只有勝者才配活著。 事情的轉機發生在犀牛到來的第三個月初,我們的家又闖入三個不速之客,是三頭體形較小的母犀牛。 說是體形較小只不過是相對那個四噸重的大塊頭而言,對我們來說可是又增加了三座大山,一隻公的就夠我們頭疼的了,誰知又來三隻母的,它們豈不是要在這裡其樂融融,安家落戶? 我們一個個垂頭喪氣,如喪考妣。 我已經在考慮放棄這個來之不易的地方,另覓住處了。 那只公犀牛與我們低沉的士氣截然相反,瞧它高興得搖頭晃腦、步伐輕快、衝勁十足,幾噸重的身體如一個輕盈的皮球,四足生風,一點也不像往常那樣緩慢慵懶、死氣沉沉了。 可它沒有高興多久,三隻母犀牛好像並無意為它停留,它們只是過路而以,補充完食物和水分後就會離開。 連我都看得出那三隻母犀牛的拒絕了,可大塊頭居然還是毫無覺察,恬不知恥地湊過去,炫耀自己的龐大身材,被閃開後,又一而再再而三地湊上去,一會兒頂頂這個,一會兒聞聞那個。 我突然明白大塊頭並不是不懂母犀牛的拒絕,它只是裝不懂,要知道母犀牛三年才生一隻小牛仔,要碰上一隻沒有懷孕正在發情期的母犀牛是非常困難的,有的犀牛可能終其一生也沒有遇到,無法留下自己的血脈。現在,依我來看,這三隻母犀牛至少有一只是懷了孕的,目標還剩兩隻,這可能是大塊頭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機會,所以就算這三隻母犀牛對它都沒有興趣,它也不會輕易放棄。 於是它繼續不厭其煩地扭動自己龐大的身體,不斷地賣弄、試探、挑逗,用它那靈敏的嗅覺分辨著,用它那不太靈光的小眼睛大送秋波。 面對這樣賣力也算得上奇觀的表演,我們遠處的一行獅子家族已經看得直了眼,可那三隻母犀牛仿佛老僧入定,任你如何折騰,我自巋然不動,全神貫注地對付腳下的青草,埋頭苦吃,連眼皮也不動一下。 真是媚眼拋給瞎子看,我都有些可憐大塊頭了,棋封也在旁邊一邊抹去笑出來的淚水,一邊對它報以同情的目光。 三隻母犀牛在這裡一共待了一天一夜,大塊頭也就興奮了一天一夜,可當第二天的太陽升起時,母犀牛們就開始整裝待發,踏上行程了。 一直到現在大塊頭還沒有得手,它悻悻地看著母犀牛們,一副委屈又不甘心的樣子。 但一切都挽留不住母犀牛的腳步,它們不緊不慢,優哉游哉地向遠方走去。 大塊頭沮喪無助地趴在地上,呆呆地看著漸行漸遠的身影,半晌,它忽然站了起來,向前跑了幾步,然後回頭恨恨地盯著我們,風、雲和櫛爾立刻緊張地跳了起來,雷也直起身子,以防大塊頭惱羞成怒,把失望的怒火發洩到幸災樂禍的我們身上。 大塊頭並沒有向我們沖過來,只是惡狠狠地注視著我們,然後視線移開,慢慢移動著掃過這塊草場,我心中一動,好像意識到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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