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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五


  耿直和季誠倆老爺們自然是不願意談什麼電視劇的,東拉西扯。舒曼和石菲菲說話聲音響了一點,耿直回身看一眼,回頭忽道:「這男人心裡頭一輩子裝別的女人,他怎麼能跟老婆過下去呢?在老婆面前他不是在演戲嗎?這也太虛偽了吧?」

  季誠坦然道:「我不認為是虛偽,對老婆是責任,你說得那種女人是精神的一種寄託,物質和精神,不一樣的,它滿足男人不同層次需求。」

  耿直冷笑:「你心裡裝的那個女人要不是我老婆,我倒也能理解你。」

  季誠冷靜道:「請你就事兒論事兒。」

  耿直看季誠:「唉,你跟我說句實話,除了你夢中情人,你這輩子有沒有紅顏知己什麼的?就李天驕那樣的。」

  季誠:「無聊!」

  耿直:「誰無聊?」

  舒曼和石菲菲從後面趕來。舒曼不信任地問季誠:「你居然覺得佟志精神出軌是很自然的?為什麼?」

  石菲菲一旁冷笑:「他喜歡李天驕那樣的狐狸精唄。家裡老婆成天洗衣做飯帶孩子累得半死,累成個黃臉婆,可不就沒外面小姑娘年輕水靈招人稀罕唄。總之男人都喜歡狐狸精,是不是老耿?」

  耿直立刻搖頭:「不是。」

  舒曼:「季誠才不會像某些人那麼庸俗!」

  說著巴巴地看著季誠,季誠哭笑不得。舒曼道:「你別笑,你說話呀,你欣賞李天驕嗎?」

  耿直一旁樂得看笑話,一臉得意洋洋。季誠被逼無奈,又是天生不會撒謊之人,笑道:「從審美角度上講,李天驕這樣的女人是值得尊重的呀,她很優秀,情感很豐富,也很懂佟志,又不願意破壞人家家庭,願意保持一種精神上的關係,這很難得呀。你不這麼認為嗎?」

  舒曼一臉不可思議:「我以為你大知識份子,有學問,有思想,和一般庸人不一樣,你居然也這麼俗!」

  季誠不知道說什麼好,求助地看耿直。耿直大咧道:「什麼事都不能一概而論嘛,關鍵是這個佟志同志命恁不好,攤上那麼個老婆,成天大事小事吵吵吵,又嘮裡嘮叨管頭管腳,無理取鬧,整個一潑婦!外面又有那麼個年輕狐媚子小娘們勾引,不出軌才見鬼。」

  石菲菲剛想說話,舒曼卻先爆發:「憑什麼說文麗是潑婦?她一個人含辛茹苦拉扯四個孩子長大,還有個長年生病的婆婆,丈夫又老又不在身邊,她多難啊!她自尊心那麼強,明知道丈夫心裡有別的女人,忍辱負重照顧婆婆,為婆婆送終,這個女人一生承受多少痛苦啊,太了不起了!我看要沒有文麗,他們那個家早就垮了!她嘮叨幾句,發個牢騷有什麼不得了?做丈夫的體諒一下就可以了呀?為這個就跑到外面去找別的女人,這理由說得出口嘛!」

  季誠趕緊解釋:「剛才那個是老耿意思,我沒有那麼講,我只是講,李天驕這樣的女同志也是有她存在價值的。」

  季誠看著盛怒的舒曼,不敢說下去了。耿直樂,悄然伏身季誠耳邊:「講得好!」

  豎豎大拇指,季誠不屑地按下耿直大拇指。石菲菲一旁也樂得不行:「舒曼呀舒曼,我一直以為你這才貌雙全大美人和我們不一樣,你居然說出了我心裡話,我現在才覺得你這個朋友沒有白交。」

  舒曼忽然有點不好意思,假裝看表:「唉呀,趕緊回家做飯吧。」

  回到家,耿直與舒曼依然爭執不休。舒曼道:「我才發現我真是笨。」

  耿直:「我早發現了。」

  舒曼:「我居然一點也不瞭解季誠,他怎麼會是這種男人!這麼庸俗!」

  耿直:「這就對啦,這反應很正常嘛,我原先還以為他是潛伏在男人隊伍裡的女人,現在發現,他還是男人!」

  舒曼推開碗,瞪著耿直:「男人都這樣?」

  耿直:「你甭這麼瞪我,我不這樣!」

  舒曼:「你算了吧,你那些事兒。」

  耿直:「唉唉唉,天地良心,我這輩子心裡心外都只有你一個女人,要說精神出軌,咱倆還不知道是誰哪。」

  舒曼:「哼哼,你也得敢啊,我可不是文麗,你要真有這事兒——」

  耿直:「哦?你還想怎樣,謀殺親夫不成?」

  舒曼:「我就帶著兒子孫子女兒外孫離開你,誰也不理你,讓你臭老頭孤家寡人。」

  耿直嘖嘖咂嘴:「女人心真毒啊!你說你這輩子精神在軌道上就沒幾天,啊?你還好意思圖謀報復,你看我無產階級寬廣胸懷是如何包容你和你那出軌物件的。」

  舒曼:「胡說八道!」

  另一邊季誠和石菲菲回到家,石菲菲給季誠量血壓,然後拿來藥,服藥後,又幫季誠按摩。季誠躺著,微閉眼睛,一臉舒適,石菲菲忽然道:「問你個事兒。」

  季誠:「知道你想說什麼。」

  石菲菲:「我這一輩子就放不下這一件事兒。」

  季誠仍閉眼:「這麼多年了,你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石菲菲:「我知道你一定沒碰過她的身體,但她的心,你碰過多少次?」

  石菲菲說得平淡,手卻有點哆嗦。季誠閉眼苦笑:「老石同志,我們都是古稀之人了,你還說這種話,不覺得很神經嗎?」

  石菲菲手停下,聲音顫抖著:「你不親口說明白這事兒,我死不瞑目。」

  季誠慢慢挺起身體,背靠床頭,睜開眼睛,兩人對視著,季誠:「你讓我說什麼?」

  石菲菲:「我不為難你。」

  季誠剛要鬆口氣,石菲菲:「我問你答。」

  季誠又呆住。石菲菲:「你根本不愛我,你和我結婚只是不想給舒曼造成壓力,你是被迫的,是不是?」

  季誠結巴著:「不。我和你,是先結婚後戀愛。」

  石菲菲一笑:「你不誠實。你和舒曼認識在先,我們結婚前你愛她,我沒什麼可說的,我們結婚後,你心裡還是她最重要,你最愛的一直是她,是不是?」

  季誠不想急,可控制不住:「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的。」

  石菲菲平靜下來:「我不是想找你秋後算帳,我就是想知道你的真實想法。我知道你們知識份子喜歡繞彎子,你不要繞,你正面回答我!」

  石菲菲盯著季誠,那眼神跟許多年前那激情小護士一模一樣,季誠背往床頭一靠,長歎一聲:「你真是要逼死人啊!我和舒曼關係光明磊落,這麼多年你都看在眼裡,你要我回答什麼呢?」

  石菲菲:「舒曼說你心裡有一塊地方是屬於她的。」

  季誠回答很迅速:「舒曼不可能這麼說,你編的。」

  石菲菲苦笑:「你和她還真是心意相通,舒曼原話是你心裡有一塊地方誰也不能進去,我不相信,如果你和舒曼結婚,你心裡還會留這麼個地兒嗎?」

  季誠:「當然了,這是男人共性,男人總是要有一點心靈空間的。你不信去問耿直,你看他粗拉拉的,心裡肯定有些東西也是不想讓舒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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