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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八


  劉翠大叫:「這孩子怎麼又拉稀啦!」

  舒曼和耿耿推著嬰兒車帶慶慶散步,慶慶哼哼,耿耿說:「慶慶是不是要尿尿啊?」

  舒曼停下車:「你把一下吧。」

  耿耿:「我才不,弄輕了重了,慶慶哭鬧起來你又怨我,我還不知道你。」

  舒曼抱起慶慶,嘀咕著:「你就懶吧!以後你有孩子看你怎麼辦?」

  耿耿遠遠遞過紙巾:「我幹嗎要孩子啊,找這罪受!我告您啊,我看著我這倆大侄子從懷孕到生產,我真是夠夠的,人生寶貴時間都搭在這上,多不值!」

  舒曼利手利腳給孩子擦屁股放好:「你時間寶貴什麼?成天不是煲電話粥,就是跟朋友瞎混,沒看你寫本書,也沒見你翻譯什麼大作。」

  耿耿接過孩子,伶牙俐齒道:「您就是我爸說的典型資產階級名利思想!恁不健康!憑什麼非得出書譯大作才叫寶貴人生啊,噢,我們普通百姓健康生活,欣欣向榮,憧憬理想未來,就不是寶貴人生了?您這思想真得好好改造!」

  舒曼:「你別貧了啊!弄得連狗蛋這樣的都敢追你,還在那兒自鳴得意。」

  耿耿:「狗蛋怎麼啦?狗蛋也是民營企業家啊,身家至少幾千萬哪,我要做狗蛋夫人,也是大款太太啦。」

  母女倆齊樂。耿耿:「以前老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光聽說沒見過,這狗蛋真讓咱開眼。」

  舒曼一本正經地說:「別說這麼難聽,你爸還挺喜歡狗蛋的。」

  耿耿瞪起眼睛:「喜歡聽他侃大山是一回事兒,當女婿是另外一回事兒啊,我問過我爸了,他也覺得是天方夜譚。」

  舒曼給慶慶喂水,看女兒:「狗蛋後來還找過你嗎?」

  耿耿搖頭:「你還別說,就這點我覺得他還像個男人,自從去年我罵他個狗頭噴血以後啊,這狗蛋還真就人間蒸發,真滾沒影兒了。」

  舒曼笑:「你爸可該傷心嘍。」

  說著耿直走過來:「老娘們嘀咕什麼,帶壞我孫子!」

  耿耿道:「爸,最近跟狗蛋有聯繫嗎?」

  耿直:「怎麼,你也想狗蛋了?」

  耿耿竊笑:「什麼叫我也,你想就你想唄,我幹嗎要想。」

  耿直:「我還真想這孩子,可人家被你糟蹋成那樣,哪還好意思再跟人聯繫!唉,你這丫頭,你這個陰毒勁隨誰呢!」

  舒曼:「反正不隨我!」

  耿直和耿耿都笑了。舒曼又說:「千萬別再招他啊!狗蛋那種人就應該敬而遠之,弄得跟個親戚一樣,結果怎麼樣,先讓人惦記,後得罪人!什麼事兒!」

  耿直出來,要抱慶慶,聽舒曼這話,也不生氣,抱著孫子道:「你奶奶再次充分暴露她本來面目!人家狗蛋做什麼了?不過是表達美好的愛慕之情,你們就這麼噁心人家?」

  耿耿:「爸,我知道狗蛋是你『狗腿子』,不過你不用為了有人陪你釣魚,聽你侃二次世界大戰,就想把女兒賣給他吧?」

  耿直:「什麼話!這丫頭怎麼越來越惡毒了?這點可不怎麼像你媽,你媽心裡有什麼,可臉上至少還是笑的。狗蛋真是沒看清你這丫頭真實面目,就你這自私刻薄勁兒,誰家好小夥願意娶你!」

  耿耿卻不在乎:「沒人娶,我就在家陪你們唄,反正你們也不能把我趕出去。」

  耿直氣得瞪舒曼:「她、她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舒曼息事寧人,推耿直走,小聲嘀咕:「為個狗蛋父女翻臉,什麼事兒呀!以後不許再提這個狗蛋兒!」

  夜裡,舒曼聽慶慶哭得厲害,忍不住爬起來,進耿遠房間,看見耿遠打著哈欠抱著孩子,左右晃動,唐小美仍在睡覺,舒曼匆匆進去:「孩子怎麼了?」

  耿遠:「不知道,他就哭,給他水也不喝,也不拉屎也不撒尿,就哭。」

  唐小美仍在睡覺,舒曼不滿地看一眼唐小美接過孩子,哄著:「奶奶看看慶慶怎麼了?」

  孩子那叫一瘋哭啊,舒曼道:「可能是胃不舒服,奶奶給揉揉。」

  孩子哭聲小一點。耿遠乘人不備,趕緊撥拉一下唐小美,唐小美一動不動。舒曼臉色示意耿遠別管唐小美了,輕聲:「有熱水嗎?」

  耿遠遞過水瓶,舒曼摸一下:「涼了,我去熱熱吧?」

  耿遠趕緊說:「我去吧。」

  舒曼把孩子放到耿遠手裡:「你也不知道什麼溫度合適,還是我去吧。」

  舒曼拿著水瓶出門。舒曼剛走,唐小美就睜開眼,直踢耿遠:「你剛才幹嗎呀,你媽在跟前兒你推我,不是讓我在你媽面前下不來台嗎!真是的,怎麼想的!」

  耿遠低聲:「唉,孩子那麼哭你也聽不見啊!」

  唐小美:「我好長時間沒上班,跑一天業務,累死了,別說孩子哭,就是你哭我也聽不見!」

  舒曼進來,唐小美趕緊笑著:「唉呀媽,您怎麼還親自起來呀,小孩子夜裡哭那是經常的,書上都說小孩子哭沒事兒,練肺活量呢。」

  舒曼把水遞給唐小美:「我看慶慶是有點消化不良,可能是受涼了,你們晚上注意點,別以為用了尿不濕就萬事大吉了,也得勤換著點兒。」

  唐小美嘀咕:「我說回我家住,偏不讓,吵您覺了吧?」

  舒曼想說什麼,唐小美已經背過身去,哄孩子了,舒曼只得出門。舒曼回到臥室,見耿直捂著胸口腿耷拉地上,見舒曼,身子往上一拱一拱的:「孩子怎麼樣?」

  舒曼:「著點涼,沒事兒了,唉,你起來幹嗎?」

  耿直:「孩子這麼大動靜,我怎麼睡得著?可我這腿咋就沒勁兒呢,想起身就是挪不動這腿。」

  舒曼扶著他:「叫你不服老!沒聽老人講啊,人老先老腿,你老啦!別再上班啦!

  在家好好休養吧!」

  耿直一邊往床上躺一邊樂呵呵道:「我可不像你,我服老!我是一個徹底的唯物主義者,生老病死是人類發展規律,有什麼可怕的?我上班不是因為不服老,我的人生格言你不知道嗎?我要為奮鬥終生,死也要死在崗位上!」

  舒曼:「去去去,又唱高調,也不嫌肉麻。」

  耿直:「在你眼裡,員堅定信仰就是肉麻?難怪耿耿現在變成這個樣子!」

  舒曼:「喲喲喲!可給你機會上綱上線了!趕緊睡吧,明天不是還要奮鬥嗎!」

  舒曼一拽檯燈,睡了,寂靜中就聽一聲微弱的嬰兒啼哭聲,兩個老人同時醒來。耿直按著胸部,睜大眼睛,仔細聽著,哭聲似有似無。舒曼起身:「我還是去看看。」

  耿直也想翻身,舒曼按住他:「你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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