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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舒露咬牙切齒著:「煩死他了,就不能見這人,聽他聲音,看他臉,特別他一碰我,我那個難受啊。」

  舒曼瞪大眼睛:「這也是更年期反應?」

  舒露看著舒曼,眼睛忽地紅了:「我知道他在外面肯定有女人,我都抓著他把柄了!他還死不認帳!」

  舒曼看著舒露那歇斯底里樣子,心軟了,拽過姐姐坐下,溫和著說:「你別這樣好不好?姐夫什麼樣人你是知道的,他就是就是……弗蘭克你還記得吧,姐夫和弗蘭克很像的,他就是就是喜歡向年輕女性獻獻殷勤嘛,又沒真出軌。」

  舒露瞪大眼睛,火了:「事情沒擱你頭上你這麼瀟灑的,你們耿直要像弗蘭克那德性見著年輕漂亮,或者不年輕但有點姿色女人就獻殷勤,不分場合地點人前人後,你受得了?」

  舒曼沉下臉:「我當然受不了,說小杜嘛,怎麼又扯到耿直!」

  舒露:「是你講小杜像弗蘭克!再說小杜根本不像弗蘭克,弗蘭克多賤啊,小杜還是挑人的,人家懂心理學的講他是典型中年危機,就是看著小姑娘興奮。」

  舒曼起身,生氣道:「行了,別說了,你和小杜鬧了一輩子,我也管不了,我要趕緊回家,牛牛一個多月沒回家了,好容易把他叫回來,我們準備跟他好好談談,我心裡緊張得不得了,你還來添亂!」

  舒露也不悅道:「是啊,是啊,你兒子事要緊,我算什麼?」

  舒露起身就往外走,舒曼氣得不行,上前道:「你不是要住我家嗎?你求我你還擺個臭臉,你真是活一輩子人事兒不懂!」

  舒露拖長聲:「你家裡大事,我怎麼好意思打擾呀!」

  舒曼把包包塞到舒露手裡,兩人往外走:「你算了吧!你去也好,給我壯個膽,我這心裡亂著呢,不知道牛牛見他媽媽以後,唉,她一天也沒養他,怎麼就成他媽媽了呢?你說,他會不會從此跟她走,再不認我們了?」

  舒露是凡事都往消極處想的,懶懶道:「難說。」

  舒曼生氣:「除了你自己那點事兒,別人事兒你都不當回事兒!」

  舒露:「你要我怎麼說?說牛牛一定大義滅親,根本不認親生母親,痛哭流啼發誓報答你們夫妻養育之恩?我真這麼說你還是要說我虛情假意,我乾脆不說話好了!」

  舒曼滿面愁容:「你怎麼就不能安慰我一下,減輕一點我壓力啊,我的親姐姐!」

  耿直先舒曼回到家,耿遠從自己房間走出,也停步,父子互相看著,耿遠走前一步,低低叫了聲:「爸。」

  耿直笑:「出差回來啦?」

  耿遠看著父親,一臉緊張:「我沒出差,我撒謊了,我去見我生母。」

  耿直仍一臉笑容:「我和你媽都奇怪,你是怎麼找著的?」

  耿遠:「這種事兒,真想找,不那麼難。」

  耿直:「你是在怪我們一直沒有盡心找嗎?」

  耿遠:「不,我幹嗎要怪你們。」

  耿直:「牛牛。」

  耿遠抬頭看父親:「你想說什麼我很清楚。」

  耿直:「是嗎?我到現在都沒想好,跟你說什麼。」

  耿遠當然沒有父親老練,他開始激動:「您無非是想說,雖然發生了這些事兒,但你們對我的感情沒有變,關係也沒有變,是不是?」

  耿直:「感情是沒變,關係怎麼可能不變?至少多了個親生母親。」

  耿遠苦笑:「您這話敢對我媽說嗎?」

  耿直認真道:「你長這麼大了,我也不想再叫你小名了,兒子,你對我什麼感覺,仇恨也好,鄙視也罷,我都無所謂,我受得了,我是你爹,等你當爹你就知道啦,當爹的生來就是要受這些的,可對你媽你不能這樣!你媽是這個世界上對你最盡心的人,小時候你多病,家裡幾次要送你走,你媽不讓,她真是把心都掏給你了,她也最容易受到你們的傷害。」

  耿遠哽咽:「我懂,我就是不想傷害她,可我不知道怎麼做才不傷害她?」

  耿直看著兒子眼睛,聲音很低:「說真話,實話,心裡話……」

  耿遠無言,回自己屋裡收拾東西。傳來輕輕的敲門聲,耿遠回身看著門,低聲道:「媽,進來吧。」

  舒曼推開門,母子相對而視,都有點不自然,舒曼看著耿遠的行李問:「要出門嗎?」

  耿遠低聲:「出差。」

  然後又笑著說:「真是出差。」

  舒曼沒笑,表情關切:「什麼時候?」

  耿遠:「明天上午。」

  舒曼趕緊往外走:「你的襯衣棉毛褲剛洗過,我幫你收一下。」

  耿遠趕緊說:「媽,您別忙,我自己來,您坐下。」

  舒曼慢慢坐下看著兒子,仍不知道怎麼開口,耿遠苦笑:「您想問什麼就問吧,您這麼客氣,我真不知道我現在跟您是什麼關係了。」

  耿遠這句話剛出口,舒曼臉色變了,緊張著問:「你,你不會還在記恨我和你爸吧?」

  耿遠:「您說什麼呢?我怎麼會恨你們呢?那我不是畜生都不如嗎?」

  舒曼:「跟我說心裡話,你到底怎麼想的?我和你爸需要知道,我們真的想知道。」

  舒曼聲音哽咽了,趕緊掉過頭去,不願意讓兒子看見,耿遠坐到母親身邊,像小時候一樣,扳過母親肩膀,看著她眼睛,一笑:「您需要知道什麼呢?從小到大,我是您的『跟屁蟲』,我心裡有什麼您不知道的?」

  舒曼不眨眼地看著兒子,耿遠聲音變得溫和:「我剛知道這事的時候,是很突然,特別不想你們把這事兒揭穿了,當時就覺得你們不說,我就裝不知道,就這樣下去,跟以前一樣。」

  舒曼:「我們也是想了很久,才下決心告訴你。」

  耿遠:「我知道,可有時候,有些事,真是想不通,想了兩年。」

  舒曼緊張地看著兒子,耿遠看著母親眼睛,溫和地笑了:「媽,您和我爸才會恨我吧,我這麼不懂事兒,忘恩負義,像我奶奶說的『白眼狼』。」

  舒曼:「胡說你!奶奶就是一張嘴,我和你爸心裡怎麼想你知道的。」

  耿遠抬頭看母親:「媽,我是想跟您說,不會有什麼變化的,和以前一樣。可我爸告訴我,那樣是虛偽,因為確實變化了,可我想說得是,有些東西它是不會變的,我們是母子,是最貼心的人,這個永遠不會變的。」

  舒曼喉頭發哽,說不出話,好容易說:「那麼許老師,你親生母親……」

  耿遠:「我會關心她的,她也不容易,這事兒還要背著家裡,我能理解她。」

  舒曼徹底舒一口氣:「你爸正在托人幫你打聽你生父的事兒,你別急。」

  舒曼話未落,耿遠趕緊說:「不用不用,就這樣吧,我不想節外生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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