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婚風雨情(86)_王宛平/丁丁

八六

　　耿直兩眼放光地說：「沒事，我都歇了七八年了，就等這一天了！」

　　他轉向司機，「出發！」

　　舒曼站在原地，默默目送著離去的汽車，一臉神往。

　　八天后，傷患的救治工作基本結束，楚建陪著市領導看望傷病員，耿直舒曼等跟在後面，季誠遠遠看著。楚建向市領導介紹耿直：「這位就是耿直同志，他親自現場指揮，八天八夜沒合眼，他指揮有方啊，這次搶救很及時很得力，重傷患沒有一個死亡！」

　　市領導和耿直用力握手：「了不起啊，耿直同志，我代表市革委會，謝謝你，謝謝大家！」

　　耿直挺直身體，向領導敬禮。

　　回到家，耿直洗漱完畢走進臥室，見舒曼正在拉窗簾，心生喜悅，成心道：「家裡沒人，拉什麼窗簾啊？」

　　舒曼也不理會，窗簾全部拉上，悄然走到門前，關上門，屋裡暗下來，耿直嘻嘻笑著：「這要幹啥呀？」

　　舒曼走到耿直身邊，往床上按，嘀咕著：「話那麼多！」

　　耿直嘿嘿樂著：「老婆，你也有發揮主動性的時候啊，我還以為你就會守據點，我這輩子永遠得打攻堅戰呢。」

　　舒曼急得扯耿直衣服：「再說廢話我不理你了啊！」

　　耿直趕緊：「別別別，我要進攻啦。」

　　楚建抓緊時機，把耿建的先進事蹟報到了市裡面去，工作安排有了希望，季誠也借機回到了北京。石菲菲和舒曼見面時，石菲菲道：「季誠這次能回來真得感謝你們老耿啊。」

　　舒曼一笑：「他回來你為什麼要感謝老耿呀？」

　　石菲菲臉一紅：「是啊，我無所謂，反正跟我也沒關係。」

　　舒曼：「好了，跟我就別嘴硬了！你們的事情進展得怎麼樣了？」

　　石菲菲低頭道：「其實我對他也沒什麼想法，不管怎麼說當時是我主動提分手的，我就是覺得孩子應該有父親。」

　　舒曼趕緊安慰：「他現在還是一個人，你也沒有別人，你們還是有希望複合的。」

　　石菲菲：「你不用安慰我，他是什麼人我太瞭解了！本來感情就沒什麼基礎，我又傷他這麼狠，根本就沒想過他會原諒我。」

　　舒曼：「這樣吧，有機會，我問問他……」

　　舒曼從診室走出，一個穿綠軍裝戴軍帽的女子撲上前。舒曼嚇了一跳，趕緊後退一步：「你找誰呀？」

　　耿玲摘下帽子笑道：「嫂子，是我呀！」

　　舒曼笑道：「哎喲，玲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耿玲：「剛下火車，還沒回家呢。」

　　舒曼：「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耿玲笑容消失：「我有事求你……」

　　轉身招招手，「快過來吧！」

　　走廊拐彎處，小周一身軍便服，手裡拎著兩個大包，窘迫地笑著，向舒曼走來。

　　舒曼先帶耿玲和小周回了自己的家，幫著耿玲給小周鋪床，耿玲道：「嫂子你歇著去吧，我自己來。」

　　舒曼一笑，離開。舒曼剛走，小周便看著四周撇嘴：「你哥就住這？我還以為你哥大幹部，怎麼也是小洋樓，樓上樓下電燈、電話呢。」

　　耿玲：「你什麼意思？嫌棄我哥官小啊，你追我就是圖我哥官大啊？」

　　小周趕緊：「我有那意思麼，我就是說句實話嘛，你哥官大，沒架子，和咱老百姓一樣，我服氣！你像你哥，你比你哥還沒架子，我就喜歡你這——」

　　耿玲得意：「這還像句人話！」

　　耿直回來，和舒曼在臥室裡低聲商量對策，耿直一臉無所謂，舒曼卻一臉緊張。耿直：「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玲子都28大姑娘了，再不嫁就嫁不出去了。」

　　舒曼：「就因為她年齡大，你就支持她胡來呀，你太不負責了！」

　　耿直：「你小點聲，這房子可不隔音！」

　　舒曼：「你現在才知道不隔音呀？」

　　但她還是壓低了聲音。耿直：「人家要結婚，怎麼叫胡來？搞破鞋才叫胡來！玲玲也不是小孩子，她喜歡那小子，我也覺得那小子沒啥不好，你幹嘛要拆散人家姻緣呢，你也太殘忍了嘛！」

　　舒曼：「我也把話放在這裡啊，我一直反對他們結合！他們結婚將來要出什麼問題，你可記得你今天說過的話！」

　　耿直：「哎呀，我看你還真是多慮，你不就覺得他們城鄉差距大嗎？差距再大有你我大嗎？我們在一起不是很——」

　　舒曼聲音低低地：「很什麼？」

　　耿直嘿嘿樂著：「很幸福唄！」

　　舒曼忽地關上燈，耿直輕聲地：「老婆，你啥時候改戰略方針，全面進攻了？」

　　舒曼：「別臭美了！住這樣的房子你還敢想那種事？快睡覺吧你！」

　　耿直深深地歎口氣：「我現在是真有點後悔了！」

　　第二天，耿直母親聽到消息找上門來了，耿直穿著大褲衩子正在灌開水，忽聽很大的敲門聲，耿直驚住，說：「誰！」

　　門外傳來耿直母親怒氣衝衝的聲音：「小玲子在裡面唄！」

　　耿直大驚，趕緊跑去開門，耿直母親撥拉開耿直就往裡面闖，耿直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邊：「媽，你咋找來的？我正想著這個禮拜天請你和我爸過來，你怎麼就自己跑來了。」

　　耿直母親轉著圈子瞪眼問：「你對門那小李子領我來的，小玲子呢？」

　　耿直拉張凳子坐下，裝傻：「啊？她不是在山西嗎？」

　　耿直母親：「你張嘴就撒謊！小李子告訴我他昨天在醫院見著玲子了，不一人兒！」

　　耿直：「啊，是啊，是啊，玲子她、她有點毛病，讓舒曼給瞧瞧。」

　　耿直母親手指到耿直腦門子上：「你還不說老實話！她是不是把那個二流子給帶回來了！」

　　耿直愣：「什麼二流子？」

　　耿直母親：「你還裝！你說你個老大，我千叮嚀萬囑咐，讓你照顧你妹妹，你眼皮底下還出這麼檔子醜事兒！你說你怎麼當哥哥的！」

　　耿直：「媽，您這話我可不愛聽啦，什麼叫醜事兒，人家正大光明談戀愛！我去幹校前，您千叮嚀萬囑咐，讓我給玲子找個物件，這現在人家找著了，還很滿意，準備結婚了，您應該高興啊。怎麼上來就罵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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