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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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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試管嬰兒的事我也知道一點,以前影視圈裡癡纏著他的幾個女星,目前已經各嫁大亨,過上了從良上岸的好日子。這些女人一旦進入了有錢人的階層,馬上想母以子貴,用生孩子的手段從大亨的遺囑上獲取更多的利益。 女人心,海底針,這些女人不知出於什麼想法,幾乎不約而同地想到了老杜,與老杜重修舊好,然後對外宣稱,是通過科學手段獲得的「試管嬰兒」。 這件事一旦公佈出去,涉及到的雙方都會死得很慘,身敗名裂還在其次,到頭來免不了落個暴屍荒野的下場。 「哐當」一聲,牆角的一扇暗門被重重地踢開,老杜臉色陰沉地走進來,反手關門。 一陣機關軋軋轉動的響聲過後,老杜陰森森地開口:「今天,咱們不把話說清楚,誰都別想再走出去。閣下雖然是跟著小沈過來,但對我老杜的底細一清二楚,不會是黑道上哪位朋友請來滅我的吧?」 「喀啦喀啦」幾聲響,正對手術臺的那面牆上,幾個射擊孔同時彈開,亮出來的竟然是六支威力巨大的美式輕機槍。在一個封閉的環境裡,這些機槍恰好能發揮它們射速快、彈容量大的優勢,一旦開始掃射,將無人生還。 「為了她們未來的幸福,今天你最好能給我個滿意的交待。」 老杜年輕時,在港島俊男圈子裡,素有「天生情種」之名,自稱「甯叫天下女人負我,我不負任何一個女人」。一直到現在,女人也是他生命裡最大的弱點。 我此刻是站在達措的身邊,一直想弄明白方星剛剛偷看到的是什麼。在輕機槍秋風掃落葉般的射擊下,也許手術臺下是射手們唯一的盲點。 方星激怒老杜的行為在我看來,沒有絲毫意義。如果她、他、我的共同目的都是為了救治達措,殊途同歸,又何必強分誰對誰錯? 「閣下是誰?」在老杜眼裡,我已經完全不存在了。以我對他的瞭解,為了維護那些女人的名聲,他什麼都可以放棄,就像當年為了女人而放棄在港島醫學界鵬程萬里的大好前途一樣。 這是個人人追名逐利的年代,但卻總有老杜這樣悖離時代的癡情種子出現,自詡「為了愛情可以不計一切犧牲」。 我及時插進話題:「老杜,這是方小姐,方星。」 老杜一怔,臉色跟著一變:「方星?香帥?」 他的態度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由滿臉陰霾化成了春風拂面。 我無法相信眼前極富藝術性的場景轉換,不得不感歎造化弄人,總是把人置於絕境然後又瞬間送入天堂。 「我是方星。」她在歎息,低頭看看達措的臉,然後冷漠地望著老杜。 老杜用力地撓著自己的亂髮,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我真不知道是你,對不起對不起,其實你要早亮出身份的話,我們什麼事都好商量。」 他雙手一起揮動著,輕機槍縮了回去,射擊孔也隨之關閉。 「小沈,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方小姐是江湖上的有名人物,怎麼不早介紹給我?我得罰你、我得罰你……」 很明顯,在他們之間存在著一段我不瞭解的故事,而且兩個人誰都不想主動告訴我,完全是在裝假做戲給我看。 我只有苦笑而已,看老杜如何最後收場。 「老杜,別的廢話不要再提了,你準備採取什麼措施來救他?」方星對待老杜和其他人的態度非常冷漠,跟在我的住所裡時簡直判若兩人。我總覺得,這才是她創下「香帥」盛名時的真實面目。 她的鑽石耳朵隨著每一個低頭、昂頭、轉頭的動作不停地熠熠閃光,牢牢地吸引著老杜的注意力。 「你說呢?方小姐、小沈,我希望你們兩位能提出自己的見解,醫者父母心,只要能治病救人,根本不必在乎使用什麼手法。」老杜素日孤傲怪癖的氣勢完全被方星壓制住了,口氣變得異常柔和。 方星還在猶豫,我立即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降低顱內壓,用千倍放大鏡觀測那個血瘤的成長形態,如果可能,抽取一部分樣本,研究它的生理屬性。它究竟是珍貴無比的舍利子,還是威脅達措生命的毒瘤,應該很快就有定論。」 老杜不斷地點頭,因為即使集合全球的名醫來會診,大概結果也會與我的想法基本一致。 這個空間裡溫度很低,既然命名為「零度艙」,顧名思義,溫度會控制在攝氏零度線的正負兩度誤差之內。我們三個的衣著只是春裝,長期在低溫情況下,自然會感到寒冷難耐。 老杜指了指那扇小門:「兩位,我們還是出去談吧,反正他們躺在這裡,臨時沒什麼危險。」 他轉身走在前面,方星大步跟了上去,把我留在最後。我的手迅速把達措的衣服挑了起來,果然發現,達措的肚臍之下,有一個黑色的紋身。那是一面兩寸見方的旗幟,上面的圖案是一隻振翼高飛的黑鷹,腳爪上繞著一條蜿蜒盤旋的長蛇。 這個紋身的筆法非常獨特,並非常見的針刺加顏料,而是用刀子深深刻上去的,像是在人的腹部畫了一小幅木版畫,每一道筆劃都深深地陷進去兩毫米還要多。 我放開手,也跟著向外走。 「她預先就知道有這個紋身的存在嗎?她跟紋身有什麼關係?紋身又是代表什麼?」在我的記憶中,西藏各大教派並沒有哪一派是用搏鬥中的鷹和蛇來做標誌的,達措的年齡這麼小,怎麼可能有如此兇惡的紋身? 更重要的,這種紋身手法根本就沒聽說過。按照生理常識來看,人的體表肌膚被利刃割過以後,因為有肌膚紋理的重新組建彌合這個過程,往往在傷口癒合後,那一位置的皮膚要高於臨近的皮膚,而不會永遠深陷下去。 走出零度艙,我們來到了一個還算整齊乾淨的小客廳裡,有人迅速送上咖啡來。 我的疑惑越來越多,在幾日之前與方星談話時,她對達措蘸過手指的水盆有非常劇烈的反應,並且從水面上看到過「七手結印」的異像。同時,我注意到她當時做過一個奇怪的動作,總是下意識地伸手去撫摸自己的丹田位置。 做為一個優雅美麗的女孩子,絕對不會在別人面前這麼做,除非是她思考某個問題時太入神,才會不由自主地出現了條件反射一樣的動作。 「難道,她的小腹位置,也會有什麼紋身?」我端起杯子,聞到雀巢咖啡的甜味,忍不住皺了皺眉。這種添加了過多糖分的飲品,只會讓人大幅度地發胖。 「方小姐,令堂好嗎?」老杜對待方星的態度恭謹有禮,他這麼做,已經極不正常了,至少我還沒見過他在誰的面前如此謙遜。 方星搖搖頭:「別提那些往事了,你還是好好考慮考慮怎麼救那孩子吧?」 老杜有些為難地訕笑著:「小沈的方案聽起來非常明智,方小姐以為呢?」 我是中醫,但絕不排斥西醫中的某些優秀做法,特別是借助高科技儀器來進行精密檢測,在我來說,一直都是極力推崇的。 方星彈了彈指甲,扭頭向著我:「沈先生,能否請大家跳出定式思維來看問題?他是藏教的轉世靈童,只要激發出他身體裡的潛能,比任何醫療手段都更有效。猶如我們去移動一輛車子一樣,十幾個人拼命在後面推,都不如找到燃料和鑰匙、發動車子的引擎更為簡單有效。」 我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不清楚「燃料和鑰匙」指的究竟是什麼。 「方小姐,我們能做什麼、該怎麼做?請你明說。只要我們力所能及,一定兩肋插刀、在所不惜。」 老杜的表現,讓我一次比一次驚詫。他的口氣,仿佛方星是自己的救命大恩人,所以只要方星提出來的,哪怕是讓他馬上去跳維多利亞灣,他都會毫不猶豫。 「如何去做我現在還不清楚,但有一點我必須告誡兩位,那顆血瘤,絕不是能夠置他於死地的病灶,而是他的生命之源,千方百計地保護猶恐不及,絕對別畫蛇添足地開顱破壞他。如果誰膽敢那麼做,將是整個藏教的死敵——」 老杜唯唯諾諾,看著方星的臉色連連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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