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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小哥,要不要報警?要不要報警?」關伯的臉貼在窗子玻璃上,目不轉睛地向外望著。

  一次簡單的偷盜案件發展到目前這種詭異絕倫的地步,任何人都會被弄得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是好。

  「不必,關伯,我必須得告訴你,這個年輕人就是曾經跟隨達措靈童到訪過的其中一個。現在,我們不知道他到底中了什麼毒而死,必須先通知他的主人,然後再做定奪。我感覺這群人的行蹤飄忽不定,盲目報警,只會壞了人家的大事。」

  達措靈童給我的印象不壞,並且坦誠轉世之前的活佛,攜帶著跟我父母有關的銀牌,不管這些話是不是真的,至少我們大致處於統一戰線上。

  我並非不相信員警,但往往有些處理問題簡單粗暴的警員,只會壞事,人為地搞出很多障礙來,弄得人進退兩難,哭笑不得。

  我始終沒有打通達措的電話,索性吩咐關伯把樓門關好,等到天亮再去院子裡處理善後工作。

  「年輕人說的『天敵』是什麼?難道是那塊石板畫?」我心裡的疑惑不由得更多了一層,緩緩地回到儲藏室裡,站在桌子前面。他偷竊石板畫的行動,毫無疑問出於達措的授意,那又為什麼要歸還回來,徒增這些複雜過程?

  我繞著桌子觀察它,仍舊是原先的樣子,鐫刻著的圖形筆劃,也沒有絲毫的改變。

  「唐槍送它給我,到底想說明什麼?它與葉溪見過的那塊,會不會是同一塊?那麼,雅蕾莎對石板畫也應該是最熟悉的了——」

  我的手指緩緩擦過那些細膩的線條,除了來自石頭本身的寒意,毫無其它感覺。

  「小哥,我在想,是不是有『江南霹靂堂』的人參與進來了?那種能將人炸得粉碎的武器非常類似於霹靂堂的『小樓一夜聽春雨』,你說呢?」關伯頹然坐在角落裡的椅子上,雙手用力按著自己的太陽穴。

  我搖搖頭:「不,關伯,那種武器炸開時會發出巨大的爆響。咱們剛剛都看到了,年輕人身子炸裂,發出的聲音非常小,大概只有砸碎一個西瓜那麼大的動靜。再說,霹靂堂的故人與武器,都在清朝末年,隨著石達開的部隊一起消亡在曾國藩的洋槍隊手裡了。一百年了,哪裡還有他們的消息?」

  不僅僅是霹靂堂這一個門派,槍械的出現,同時終止了武林中數十個門派的發展,僅存下來的,也都日漸式微,成了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冷兵器格鬥的時代,早就一去不復返了,只有關伯這樣的老江湖,才會偶爾念叨起那些曾經輝煌的名字。

  關伯苦笑著:「我只是觸景生情罷了,要你來看,年輕人的身子怎麼會爆炸開來?」

  我無法解釋,在沒瞭解真相之前,下任何結論都是不負責任的。

  關伯偷偷打了個哈欠,我並沒有意願向他敘述今晚跟葉溪出去的經過,所以乾脆要他先去休息。

  「小哥,有句話我說了,你別生氣,我總覺得葉小姐身上帶著某種邪氣,陰森森的。改天,能不能請個行家排一下她的生辰八字,看看到底有什麼不妥。我看過人口調查的報紙,近幾年港島的漂亮女孩子過剩,終身大事,無論挑選斟酌多少次,都不為過,是不是?」

  起身之前,關伯又語重心長地說了這麼一段。他替我選中的是方星,恐怕誤以為我今晚跟葉溪出去是喝酒談天了。

  我忍不住笑了:「關伯,我發現你最近說話越來越拐彎抹角了,心裡想什麼,不如直接說出來,就像從前那樣。」

  關伯呵呵一笑,噔噔噔地上樓去了。

  他的話,又把我的思緒重新引向雅蕾莎那個話題。辛苦了半晚,我並沒有如願見到「十根脈搏」的孕婦,相反地卻看到了那個古怪的保險櫃,還有掛滿了納蘭小舞照片的奇門遁甲陣勢。

  「到底誰會是『十根脈搏』的孕婦呢?按葉溪的說法,雅蕾莎就是目標無疑,那麼到底出於什麼原因,她的脈搏又看起來絕對正常?」

  關伯的話間接提醒了我——古人說,魔由心生。

  如果從心理學專家的角度上分析,甚至可以大膽地認為,是梁舉與葉溪的神經發生了問題,從而產生了異常幻覺,把一個正常孕婦的脈搏,虛幻地想像成種種複雜無比的東西,然後在自己的思想裡肆意渲染,無中生有地創造出一個醫學界的奇聞。

  我的思想深處,從不對任何事簡單否定或者簡單肯定,畢竟有梁舉的死在那裡血淋淋擺著,如果一切有關孕婦的詭異情節都是虛構出來的,他又是為什麼而死?

  「明天,一定要聯繫到唐槍,看看這塊石板畫上,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對於葉溪與雅蕾莎,我覺得最好等她們離開那棟陰氣彙聚的別墅之後,大家再找機會坐下來詳談。既然石頭已經失而復得,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對它進行深入細緻的研究。

  沖了一杯濃郁的黑咖啡之後,我緩步進了書房,腦子裡的事太多,我需要略作休整,才能安心去樓上臥室休息。

  電子信箱裡一片空白,想必天衣有縫還沒來得及替我找到那些資料。

  回顧他的歷史,我往往感到人生的不可思議,畢竟成為微軟帝國高端管理層的一員,曾經是無數華人程式師的終極夢想。一個只有十九歲的少年,輕易達成了這個目標,不得不讓那些腳踏實地、一步一步向上爬的中年人們汗顏:「二十一世紀,是個屬於年輕人的世界。」

  「叮零零……」電話響了,螢幕上顯示的是天衣有縫的號碼,我馬上按下了接聽鍵。

  「沈南,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經辦妥了,但在發送資料給你之前,有個人想跟你談談,不知道是否方便?」聽筒裡,又響起了他得意的壞笑,「我想此時的港島,應該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間,也是男人最熱愛的溫柔鄉階段,不知有沒有打擾你的好夢?」

  我忍不住以開玩笑的口吻呵斥他:「小天,你還是個不滿二十歲的小毛孩兒,懂什麼溫柔鄉不溫柔鄉的,快說,是何方神聖要跟我談?」

  天衣有縫停止了壞笑,輕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地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戈蘭斯基。」

  我微微一怔:「『冰島降魔手』戈蘭斯基,你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戈蘭斯基的外號是英國王室聯名贈予的,具有十足的含金量,因為他曾成功地撲滅了倫敦老城裡十幾起靈異事件,令困擾王室女性多年的「恐怖夜吸血蝙蝠案」真相大白。

  做完這些事的那年,他剛剛九歲,已經是名震歐洲的異能大師,與之前成名幾十年的「電王」昆拿多、「吸血鬼終結者」塞萊桑、「鎮墓者」音赫拉拉一同名列歐洲異術界的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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