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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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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沈先生在開玩笑?」她撩起長睫毛,眼裡閃過一陣蕩漾的柔波。 「不是開玩笑,只要你肯把已經翻譯完的資料賣給我,馬上就能收到支票,怎麼樣?」 我絕不是盲目地向她施捨,而是在腦子裡迅速勾勒著梁舉與伊拉克人「保龍計畫」的關係圖。他是狂熱的醫生,但絕不是無所不能、神通廣大的盜墓高手,不會無緣無故拿到這些埃及文字的影本。 梁舉死了,兇手的行動仍在黑暗中繼續,如果我能從資料入手找到某些東西,其價值又豈是區區十萬美金能相比的? 「真的?我現在就把資料給你,昨天淩晨已經全部完成……不過,我不會要錢,白送的,希望它會對你有用。」狄薇的情緒明顯好轉起來,當她明白自己的勞動沒有白費時,至少是一種莫大的心理安慰。 毫無疑問,梁舉參與了那個「保龍計畫」,並且成了其中相當關鍵的一環。他對於婦科疑難雜症的研究程度相當高深,當然可以在「龍子龍孫」誕生之前,為孕婦做最貼心的保健。 「那麼,從哪裡冒出來的十根脈搏的孕婦呢?難道這個『保龍計畫』保的就是這個古怪的孕婦?一個人怎麼會產生那麼多脈搏……」問題越來越複雜,纏繞得越來越緊,根本無法拆解,但我明白其中最主要的一個核心,那就是——「梁舉到底做了什麼?到底對那個孕婦做了什麼?」 以何東雷與楊燦兩個人的智慧,把這些問題丟給他們,不知會不會把他們愁白了頭? 狄薇轉身去拿資料,把我一個人留在露臺上。 腕表已經指向上午十一點,我忘掉了吃飯與唐槍寄來的怪畫,所有心思全部在梁舉身上。 「喵嗚——」貓叫聲似乎就響在耳邊,我猛吃了一驚,咖啡杯竟然脫手,「啪」的一聲落地。 聲音來自左後方,我急速轉身,一柄飛刀無聲無息地落在右手食指、中指之間。貓叫聲已經成了我思想裡的一種不祥之兆,仿佛帶著說不盡的詭異殺氣。 大約在十五步外的相鄰樓頂上,伏著一隻渾身漆黑的大貓,身長足有半米,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向我望著。 靈異學家們曾一致下過定論:黑貓、黑狗乃至一切渾身通黑的動物,都是黑暗力量的特使,靈魂中封印著某種奇異的力量,一旦身體上的封印被揭去,必將成為人類世界的禍患。 我能在彈指之間射殺這只黑貓,不過狄薇的迅速出現,阻止了我下一步的動作,指關節一屈,飛刀重新彈回了袖子裡。落在地上的杯子沒碎,只是可惜了那半杯咖啡。 「喵嗚——」那只貓又叫了,站起身,懶洋洋地走向屋頂的背陰處,尾巴搖搖晃晃的,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散漫。貓絕不會明白我這柄飛刀的厲害,似乎也沒法理解人類對它的好惡。 「沈先生,資料都在這裡——嗯,那只貓不知是哪一家的,經常在那座樓頂出現,向這邊呆呆地看,喚它也沒有反應。」狄薇的聲音與動作都輕快了許多。 我把資料攤在小木桌上,以最快速度流覽著狄薇的譯文。她說的沒錯,通篇都是埃及人制做貓形木乃伊的事,沒有一點能牽扯到現實世界裡的情節,可以把它視為木乃伊的「制做教程」。 「十萬美金買一份翻譯教程?梁舉到底在幹什麼?」我開始第二次翻閱資料,速度放慢了許多。古人告誡過我們,書讀百遍,其意自現。所以,我習慣性地對於同一份資料反復閱讀。 譯文中有一個古怪的詞彙,叫做「死亡契約」,旁邊用紅筆重重地標注了一個問號。 「這個詞,原文上寫的是『與死神簽立契約,然後從它手裡接過種子』,我只是籠統地這麼翻譯過來,卻不明白『種子』是什麼?難道有人肯用自己的生命去換什麼種子?」狄薇茫然不解。 她雖然是半個「中國通」,但對某些詞彙的特殊含義卻不是很瞭解,至少「種子」一詞,在中國人嘴裡還有另外一層「傳宗接代」的含義。 以上的話,連起來就是——「所有的貓,與死神簽約,然後接過種子,心甘情願地向死神叩拜,並且將靈魂奉獻出來,任由死神在上面寫滿詛咒、憤怒、怨恨,然後進入地火的熔爐,死亡並且重生。」 第二部 十命妖女 第01章 刻在石頭上的奇畫 整篇文字,每個字都認識,每句話都明白其中的意思,唯一令人不解的是,梁舉的用意到底何在?難道是要改行做木乃伊生意嗎?他對著電視裡的『紅龍』自語又是什麼意思?」 我收攏了所有的資料,指著第二頁最頂上的一句:「巫師給貓形木乃伊注射的『空氣之蟲』到底是什麼?梁醫生有沒有說過?」 狄薇搖頭:「沒有,他看了我翻譯的文字,只是沉默,什麼都沒說。我覺得,『空氣之蟲』大概是跟靈魂差不多的東西。古埃及巫師經常告誡平民,說他們的靈魂死後會變成飄浮在空氣裡的小蟲,無比卑賤,做皇帝腳底的微塵都不配。我雖然每天都在查資料翻譯這些東西,卻根本不明白它的用處,總不至於現實社會裡還有人妄圖繼續製造木乃伊吧?」 我取出支票簿,簽了一張十萬美金的支票,遞給狄薇。 這些資料到底值不值錢、值多少錢都是未知數,我只希望能讓她心安理得地收下這些錢。 抱著資料離開之前,我順便提到了另一個話題:「梁醫生在給我的電話裡說,他遇到了一個身懷十根脈搏的孕婦,你知不知道這件事?」 就這個問題,相信何東雷已經問過她幾百次,都沒有得到任何答案。 果然,狄薇用力搖頭,同時以一個醫生的科學態度認真回答:「一個人是絕不可能出現十根脈搏的,古往今來,醫學史上從沒有這樣的記載。」 我禁不住莞爾一笑:「可是,昨晚梁醫生在電話裡那麼激動,仿佛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算了,有事給我打電話,再見。」 回程之中,我漸漸覺得無比困倦,睡意一陣一陣襲上來,有幾分鐘時間,我竟仰在計程車的後座上睡了過去。到達住所門口時,幸而有計程車司機的提醒,我才沒有將那些資料遺落在車裡。 站在大門前,我努力提聚內勁,讓自己的注意力重新集中起來,免得給關伯看見我萎靡不振的樣子會擔心。 就在我準備推開大門時,一個戴著墨鏡的女孩子匆匆推開一輛半舊的豐田轎車車門,揚起手臂向我叫著:「沈先生,請留步。」 那輛車早就停在隔壁的門前,只是我沒有注意到罷了。 我打了個愣怔,身體的困倦程度持續上升,甚至有些頭暈眼花起來。 「沈先生,我姓葉,有事請教,可以進去談嗎?」她穿著一身質地良好的巴黎帕爾尼套裙,外面披著一件皮爾卡丹的當季最新款風衣,雖然沒有佩戴任何珠寶首飾,卻已經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卓爾不群的華貴氣質。 當她走近我時,隨風而來的是巴黎頂級香水的魅惑味道,讓我精神一振。 「葉小姐,我們預約過嗎?」我審視著她的寬邊墨鏡以及披散在肩頭的烏黑長髮。 「沒有,不過我可以付最高額的診金,只求你給我一個小時的時間。」她的目光透過鏡片,冷傲地投射在我臉上,與何東雷相比,毫不遜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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