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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雨盈問清原由後拍著桌子笑:「什麼跳樑小丑嘛,也敢在你面前耍大刀。」

  澄映也笑:「那個女人已為別人都跟她一樣蠢啊?這等不入流的招數也使得出來。」

  羅纖衣家裡是政壇高第,卓香雲也出身于富商豪賈,至今都不曾派人來找我麻煩,她們不很我嗎?只怕未必,究其因莫過眾所周知——冷如風絕對不能惹,帶了他的戒指便等於帶了一道護身符。毫無背景的蘇惜如果敢背著他輕舉妄動,早就真刀實槍找人把我綁去恐嚇兼勒索了,哪裡還用得著親自出馬授人口實。不過狗被逼急了也會跳牆,以後就難說了。反正我也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大不了最後真得很小人地向如風吹吹枕邊風。老公要來幹麼使的?當然是為了不讓自己受委屈。

  我不與人為敵,但若然別人以我為敵,我不認為自己有仁慈的必要,我與之非親非故非朋非友,白癡才會把寬容和善良笑呵呵地拿去給予存心打擊傷害自己的人,與其這樣還不如拿去喂狗。按林智的說法,狗還懂得感恩。而人,卻往往不,甚至有時為了切身的利益還要在背後反咬你一口。這不可謂不是人類的一種悲哀。

  如果如風當初的話無誤,那麼看來蘇惜的「清理工作」已經進行得差不多了,也就是說現在如風身邊的「垃圾」除了我就只還有她囉?這些日子他可是一直都在我身邊——

  「喂!」雨盈伸出一隻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想什麼都想出了神!」

  「在想我們三個當中誰最早出閣。」看著她眉目如畫的臉,我暗忖不知道方澄征有行動了沒有,等他認識到她真實的性子與她的外表所給人的印象完全不符時,不知道他會不會驚呼「上了賊船」?我「噗嗤」笑了出來。

  「完了完了。」雨盈擊額大叫:「有人想出嫁想瘋了!」

  我沒理她,轉頭問澄映:「你大哥最近都忙些什麼?」

  「前段時間忙著在律師樓裡熟悉業務,現在估計都上了軌道。於是就——」她斜睨雨盈:「偶爾有空便忙著向我打聽——」她假咳兩聲。

  我連連點頭,「意會就好,意會就好。」

  雨盈的俏臉先是一陣粉紅,然後是一陣嫩白,水靈靈的大眼左瞅瞅右瞧瞧,裝作沒聽懂我們打趣她的話。Yeah,看來方澄征有戲了。

  「一個雨盈被解決了,澄映你呢?」

  「我?」澄映指著自己笑:「等到猴年馬月吧。」

  「那個癡情學長畢業工作了還回來找她呢。」雨盈朝澄映扯嘴角:「可就是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話不能這麼說。」我接口:「福份的定義個人不盡相同。」

  「就是。」澄映不以為然地還給雨盈一排白牙齒:「跑回學校來看我有什麼了不起,人家荷西還跑到撒哈拉去等三毛呢!」

  雨盈不服氣:「是不是學長也跑去撒哈拉你就會喜歡他?如果是那樣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保准他二話不說就動手撿行李。」

  澄映乾笑著不再作聲。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事古往今來比比皆是,澄映對那位學長沒有感覺就是沒有感覺,勉強不來的。」我替她解圍,不過提到撒哈拉我倒是想起了一個人,如風不會真的把他發放到那片黃沙風漠吧?

  我認識的男生不多,林智太小肯定不行,殷承烈到還過得去,也許哪天可以讓他和澄映認識一下,沒緣分就做朋友,有緣分就做夫妻,再簡單不過了,對誰都沒有損失。誠如她們的為人宗旨,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或者也有一份補償心理的作用吧,我總覺得對澄映有所欠負。

  「喂!」雨盈這次直接就拍我的腦袋:「再想就要變——」

  我袋中的行動電話在這時響起,她立刻和澄映一同丟給我共四顆白眼,我無可奈何地聳聳肩。這支掌中寶至尊是如風給我裝的,電話號碼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這段時間他粘我粘的甚緊,隨時隨地都會查勤,電話一來多數是要我去他面前報導,已經有好幾回打斷我們三人的約會了。

  「親愛的,我好想你。」他說話的口氣像個久已吃不到糖的孩子,其實才一個下午沒見而已。

  「我和雨盈她們在鄉里,沒什麼事就別打擾我們了。」我偷瞄對面那兩張呆板的門神臉孔,心理拜佛求他別又把我叫走。

  「晚上我有個飯局,德國客戶。」

  「So?」我預感不妙。

  「攜眷出席比較能予德老穩重感和可信賴感——你現在過來陪我?」最後這句才是重點。先亂七八糟說些什麼使人疏與防範,在突如其來道出主旨攻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讓人想要拒絕一時都沒反應過來找不到話可說,這人奸狡不奸狡?

  「我再這樣走掉她們會生宰了我的。」我試圖頑抗,那兩位仁姐呆板的樣子現在就已經變成兇惡了,在怪我耗時過久呢。

  「可是我真的好想你,你說怎麼辦?」他開始笑咪咪,「你要我從你的遠山眉一一細數到你的蓮足,還是直接就道出你高聳——」

  「住嘴!」我低喝,繼而歎氣,每次都是我繳械投降:「我來。」

  「好寶貝,親一個,唔——」

  這個惡棍,我又好氣又好笑:「我都成了應召的了。」

  「換句話,你成了我的專寵。」

  「真的?」我打蛇隨棍上。

  「你說呢?」他四兩撥千斤。

  唉,就知道他沒這麼好拐:「先這樣了,我一會就過去。」

  我受好電話向兩位元佳人陪起笑臉,既然色友不能兩全,那就只有重色輕友囉。曾有人說世界上沒有永恆的朋友,也沒有永恆的敵人,永恆的只是重色輕友,經我親身驗證這確實真理。

  澄映狠狠地拿眼瞪我,卻又忍不住先自笑了出來:「快滾吧,免得我看著礙眼。」

  雨盈則是氣惱地在臺上方對我動手在台下麵對我動腳開打:「你這個沒良心的!」

  我邊躲著她的鳳爪鱗足邊抓起背包:「嘩!不得了!特大宗謀殺案正在發生,現場馬上就要血流成河!」

  趁她失笑的瞬間我一溜煙跑掉。

  攜眷出席?新的好開始。

  電梯門一打開我就看見一個高大矯健的陌生背影,三兩步跨進對面牆壁的另一架專用電梯,在梯們合上的瞬間回首給我一個微笑,好個氣宇軒昂的男子。

  我走向如風:「你的朋友?」我坐上去迎承一個吻:「我從來沒見過你的朋友。」只除了殷承烈。

  「所以他們的老命得以苟延到現在。」

  「油嘴滑舌。」我佯裝不屑,心頭卻有絲歡喜,他在誇我人見人愛又暗示他會為我爭風呷醋。大凡女人無不愛聽甜言蜜語,管他是不是出自真心,只要對方說的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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