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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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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石門奇女』那篇吧?那是唯一的特例。在後人整理昭梿手稿時沒有發現那篇。當時,人們也不知道有你手上這本書。如果知道,也許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我曾經想過寫一篇論文,就是關於這段文字的。但可惜的是我也和這本書僅是一面之緣,沒有論據的文章怎麼做?也只好作罷。」 「這篇文章會不會是別人的偽作?」沈默看著吳伯寅。 「這不太可能。因為這本書成書時作者依然健在,而且印書人的身份也特殊。偽作的可能性幾乎沒有。」吳伯寅十分肯定的說。 「那這個故事就太離奇了,有點不可思議。」 「噢?小夥子,你覺得哪兒離奇了?」吳伯寅好奇地問。 「石門女在傅恒的帥帳裡來去自由,莫非傅恒真的是中了她的蠱術?」 「哈哈……」吳伯寅老人突然朗聲大笑,「小夥子,你挺愛動腦子的。不過,看來你對這位傅恒大人還是瞭解不夠啊!你知道傅恒和乾隆皇帝的關係嗎?」 「他是乾隆皇帝的第一任皇后富察氏的親弟弟。」 「不錯,還有呢?」 沈默搖搖頭。 「說起來,這涉及乾隆皇帝和傅恒之間的一件隱私,也算是乾隆皇帝的一樁醜聞吧!乾隆爺和自己的內弟媳,也就是傅恒的夫人私通。給傅恒戴了一個天字型大小的綠帽子。後來,傅恒的夫人還替乾隆爺生下一個龍種。傅恒明明知道,卻敢怒不敢言。」 吳伯寅說的這些,沈默也曾經在許多野史資料和筆記小說中見過,比如蔡東藩的《清史演義》中就有清楚的描寫。但沈默一直以為那不過是民間謠言,不足為據:「這些怕都是謠傳,不足採信吧?」 「其實,這世上許多事都不是空穴來風。這等糗事,官方的史料中誰敢寫?就是董狐在世怕也不行。雖然沒有直接的記載,但側面的佐證還是不難找到的。」 「吳爺爺,您再說詳細些。」沈默懇求。 「遠的不說,就你手上拿的這本書裡就有。你看這一篇。」吳伯寅拿起那本《嘯亭雜錄》,信手翻到一處遞給沈默。 沈默接過一看,是「異姓王」條目,內容如下: 「本朝罕有以異姓封王者,國初有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以泛海來歸,封孔為定南王,耿為靖南王,尚為平南王。吳三桂以請兵功為平西王,揚古利以世臣故追贈武勳王,孫可望來歸封義王,黃芳度以殉節贈忠勇王,然皆不世其爵。惟福康安以征苗薨於軍,特贈嘉勇郡王,其子德麟現襲貝勒,蓋曠典也。」 吳伯寅道:「縱觀整個清代歷史,除了開國時冊封了吳三桂等幾位異姓王,唯一的例外就是福康安。而且,清初的幾位王爺都是不能世襲的。只有福康安的子孫可以世襲王爵。這樣的恩典,可以說是空前而絕後。憑公而論,福康安的功績又怎能和吳三桂、尚可喜他們相比?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嗎?福康安何許人也?他就是傅恒的兒子!也就是人們傳說中傅恒夫人替乾隆爺生的龍種。設想一下,如果福康安真是乾隆爺的兒子,那麼這曠世之典不就順理成章了嗎?」 「即便如此,這和傅恒與石門女又有什麼關係呢?」 「當然有關係。傅恒雖然對乾隆皇帝和自己老婆的事不敢問,也不能問。但他畢竟是個男人啊!這口窩囊氣出不來,心裡能沒個想法?自己帶兵在邊關打仗,自己家裡還不一定發生什麼事情呢!在軍中養個小妾也算是給自己找個樂子。況且,這好事是自己找上門兒的,何樂而不為呢!」 「那傅恒為啥不帶石門女回北京?而是厚遣之?」 「如果說石門女已經身懷六甲了呢?傅恒也許就會放了石門女,並且多多地給她一些財寶,讓她為自己留一條根。如果帶回北京,說不定又會讓乾隆皇帝一鍋煮了—這句是我瞎說的,沒什麼依據。不過,如果讓我解釋,我覺得只有這樣才能說得通。」 這可真是一個大膽而奇特的設想,沈默心想。如果這個設想成立,《嘯亭雜錄》的所有問題倒是都解釋通了。可是,這能作為證據嗎? 「吳爺爺,您能說說我太爺爺的事嗎?只要您知道的,和我太爺爺有關的事情我都想聽。」 「當年我師傅和李先生交情頗厚,可惜他老人家早就仙逝了。那時我年紀輕,只記得那年李畋先生很狼狽地來我們漱石齋,衣服也爛了,眼鏡只剩下半邊,用草繩拴在頭上。我師傅留李先生在漱石齋小住了幾日,給他新做的衣服和新配的眼鏡還是我去取來的。後來,李先生就走了,從那以後,我再也沒見過他。不過,有一個人可能知道的更多一些。」 「誰?」沈默急忙問道。 「當年,李先生曾經救過一個叫阿雅的姑娘。她和我年齡不相上下,只是不知道還在不在人世了。」吳伯寅說道。 「她在哪兒?」沈默仿佛看到一線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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